季然對張嘴這個詞心有余悸,嘴唇緊閉,表現得非常抗拒。
寒深猜到了他的想法,說:“今天有正事,不弄你。”
季然不太放心地看了他一眼,但看寒深表情正經,還穿上了西裝,覺得應該不至於繼續,聽話地張開了嘴巴。
鮮潤的嘴唇下是兩排潔白的牙齒,裡面含著軟而紅的舌頭,因為不太習慣做那種事,牙齒經常會咬到寒深。
不過今天寒深只是單純地檢查,沒有進一步繼續深入。他看完後告訴季然:“沒有腫,嘴唇也沒有裂。”
季然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翻身縮進了被窩裡。
“別睡了,”寒深把他從被窩裡挖出來,拿過今天要穿的衣服說,“行程變了,我們今天上午去LA。”
季然啊了聲,立刻爬起來穿衣服:“是臨時有工作嗎?”
“不是,”寒深說,“我們去結婚。”
季然動作一僵,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結婚?我們?”
寒深替他扣上襯衫紐扣,說:“嗯,我已經和州政府預約了。”
“可這也太快了吧?”季然難以置信,他們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準確來說,從表白到確定關系甚至只有短短十天。
寒深幫他穿好襯衫,又開始給他穿褲子:“你不願意?”
根本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
季然比寒深還要著急,問他:“你家人怎麽辦?他們同意嗎?”
“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經過他們同意。”寒深拍了拍季然屁股,讓他站起來穿褲子。
季然腦子亂得要命,寒深幫他把襯衫掖進褲腰,又說:“我已經訂好了機票,預約登記,等我們一落地就能結婚。婚後,我在海外的一半財產會歸屬於你。國內的情況會麻煩一些,我初步考慮是成立一個信托基金,讓這個基金直接作用你。”
聽到這裡,季然終於意識到寒深不是在開玩笑。
寒深是認真的,他要和自己結婚。
因為要去結婚,寒深也給季然配了一根暗紅色的領帶,打完領帶,又帶著季然去洗手間刷牙,洗臉,梳頭髮,換上出門要穿的西裝,外套。
季然全程都呆呆的,懵懂得像是一個小孩子,被寒深事無巨細地操持著一切。他陷入一種無所適從的慌亂,可這種慌亂中又蘊藏著一股的驚喜。
他震驚,害怕,忐忑,又滿懷期冀。
他們才在一起十天,寒深就要和他結婚?季然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麽瘋狂的事情。
季然要瘋了,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可不管他揪自己大腿多少下都沒有醒。
真的嗎?
他要和寒深結婚了?
飛往LA這漫長的十幾個小時裡,季然的心情就和他的身體一樣飄在雲端,怎麽也不踏實。
他們抵達時恰逢清晨,西海岸籠罩在一片柔和的霧色中。
距離市政廳開門還有三個小時,Jessica替他們安排了酒店,可誰都沒有睡意,一致認為與其回酒店踟躕不定,不如就在市政廳門口等候開門。
Jessica替他們買來早餐,季然捧著新鮮出爐的咖啡,和寒深一起看太陽從樓宇中升起。
車和人都多了起來,城市漸漸蘇醒,可距離他們的時刻還有2小時。
等候期間,寒深讓Jessica給季然看他海外的資產,這些東西太多太雜,寒深自己都不是完全清楚。
Jessica一項項理出來,包括儲蓄、投資、房產、股票等。根據寒深的說辭,一旦他們結婚,律師會通過一些手續,把這一半財富轉到季然手裡,任由季然處置。
“這是我這些年在海外的積蓄,”寒深有些愧疚,“因為不包含家族繼承,所以不算太豐厚。”
這還不豐厚?季然一個個零數過去,感覺看見了一連串天文數字。
這一瞬,他突然感覺自己像是緬北殺豬盤,專門騙取有錢人的婚後財產。
“結婚可以,但財產我不能要。”季然很堅定地搖頭,“我和你結婚又不是為了錢。”
寒深對此並不意外,他早已猜到季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當初季然連一套西裝都不收他的,住他房子還要給租金。
但也正是季然這些品質打動了寒深。
“我喜歡你,給你花錢我樂意。”寒深不容他拒絕,語氣沉沉,“而且我分你一半財產,是希望你不用再為生活奔波,可以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季然呆呆看著寒深,心中湧動著陌生的情緒。
他不是沒幻想過這樣的生活,也曾經在寢室臥談和室友閑聊,如果不缺錢了想從事什麽事業。江寧要當coser,一個室友要從政,一個室友要當大熊貓飼養員。
但季然沒有回答,他想象不出來那樣的日子,他沒有資格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季然曾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為生活奔波,承受上班的痛苦。
可現在寒深卻告訴他,他可以不用如此,可以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季然緊咬嘴唇,卻無法抑製內心的平靜。
他的自尊還在負隅頑抗,可心底的防線早已潰不成軍。
你不感動嗎?
承認吧,你都要愛死他了。
季然吸了吸鼻子,抬頭看向寒深:“你就不怕我離婚分走你一半財產啊?”
寒深:“只要你過得好,分走我也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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