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搖搖頭,“不想吃。”
江倦給自己買了份車仔面,又去冰櫃給葉景拿了瓶冰水。
羅森的桌子很小,四個人擠擠坐下,開始吃早飯。
葉景大概是被車載香薰的味道熏走了心情和胃口,就連那三個燒賣都沒吃完,江倦問他要不要吃兩口他碗裡的也被拒絕了。
余兮見他臉色不好,說:“外面應該還有別的店,一會再買點吧。”
“沒事。”葉景說,“你們吃吧,我餓了會自己買吃的。”
江倦也是看葉景此時確實吃不下東西,想著一會兒出去找別的店給他買吃的,卻沒想到他和余兮都失策了。
面料行這一大片荒涼得厲害,一樓臨街都是些成衣批發店,根本就沒有店賣吃的,方圓幾裡的便利店竟僅此一家羅森。
地下層就更不用說了,都是些挨著挨著的面料鋪子,連賣水的自助售賣機都沒有,也不知道在這上班的人是怎麽活下來的。
整個地下層都彌漫著各種面料化學品的味道,不能說臭,但乍一聞也不好受,還有些悶。葉景剛一踏入就皺起了眉,扯起衣服領子罩住鼻子。
這裡的每一家鋪子都很小,每個檔口也就兩三米寬,各種面料掛滿了三面牆,僅僅留了入口,有的老板就坐在面料堆裡敲計算機,有的聚在路中間打牌,見有人來了就抬一下頭,看一眼後又低下去繼續牌局,不像其他店鋪似的會主動攬客。
余兮和王念顯然不是第一次逛面料行,也不在意有沒有老板理她們,自顧自地就挑起了面料,余兮對他倆說:“班服做外套,選點能做外套的面料,太薄太厚的都不要,中等的就行,我們一塊看看,比較快,挑完就走。”
葉景皺著眉,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江倦說,“挑中的呢?”
“看中的就問老板能不能剪樣,剪一塊拿走,帶回去給張陌爾過目。”王念說著,看了葉景一眼,擔心地問:“景哥你還好嗎?這兒有點悶,要不你先上地面去。”
“沒事,快挑吧。”葉景擺擺手,一開始的那一陣胃酸上湧已經過去,現在感覺好多了。
他今天是來乾活的,不能耽誤余兮和王念的工作。
江倦笑了下,“那車的威力這麽大呢。”
葉景沒好氣道:“臭死了。”
“那你怎麽不開窗。”
“鎖了,開不了。”葉景氣悶。
江倦驚訝,“還有這事?”
葉景沒再說話,轉頭進了面料鋪,伸手去摸牆上的面料,“別說話,乾活。”
四人同時掃店速度很快,賣能做運動外套面料的店鋪又不多,沒一會幾條街就掃完了。
王念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印著男科醫院廣告的醜袋子,將所有面料小樣都裝了進去,滿意地拍了拍,“夠張陌爾挑的了,走,我們出去吃大餐,我請客。”
總算可以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了,葉景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但聽到從這裡去飯店要坐二十分鍾的車後,壓下去的胃酸又開始蠢蠢欲動。
胃果然是個情緒器官。
江倦一直注意著他,上車後立刻讓司機把窗都打開了,風如水一般灌了進來,葉景靠在後排車門上,積悶的感覺因為新鮮空氣的流入而去了不少,胃和肺都舒暢了。
王念說的大餐是洪大廚,他們似乎對這家店情有獨鍾,一有機會就湊一桌人去吃,平均兩周一次,這是葉景第五次吃了,興趣不減,吃得很愉快滿足。
吃飽喝足回學校,幾人直接從東二門回了宿舍,沒一個打算去教室學習的。
江倦邊走邊說,“睡個午覺洗個澡就得去教室上晚修了,這周的作業多嗎?”
葉景遞給他一個無語地眼神,“你什麽時候記得過作業是什麽啊?”
“唔……”江倦還真思考這事來,“你不在的時候吧,我就只能自己記了。”
江倦說完就笑了起來,一臉感概地對葉景說:“天啊,沒了你誰還把我當小孩。”
葉景皺眉看著他,剛想開口,卻忽然捂住嘴巴嘔了一下。
江倦愣了一下,果奔都不害臊的大心臟這會兒都有點慌張起來,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能讓葉景惡心成這樣。
葉景用力推開他,擰開宿舍的門直奔向陽台的洗手池。
江倦在原地愣了兩秒才追過去,還不忘在黎敘白的位置抓了一包抽紙。
葉景雙手撐在洗手池邊沿,低頭對著水龍頭,什麽也沒吐出來。
“那個……”
江倦剛開口說了兩個字,葉景立刻又乾嘔了一下,江倦嚇得閉上了嘴巴,顫顫巍巍地把抽紙往他手邊遞。
他重新複盤了一下回宿舍這一路對葉景說過的話,左思右想沒覺得有哪句是不對的,過去比這些更露骨過分的說過不少了,怎的今天突然這樣。
葉景撐在洗手池邊,想吐,但吐不出來,分泌的口水從舌根各處往上湧,多的都有些嗆喉,可就是吐不出東西來。
江倦皺著眉站在他旁邊,想了半天還是沒想明白,問:“怎麽……我說了什麽令人作嘔的話嗎?”
葉景轉頭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沒,不關你事。”
“那是暈車?”江倦有些擔心,“還是吃壞了,不知道校醫室周日開不開,要不去學校附近的社區中心看看?”
“沒事。”葉景用刷牙杯漱了漱口,“胃不疼也沒有不舒服,就是突然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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