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反對!”沈月島舉手。
“反對無效,聽我安排。”
“你讓我把話說完!”他扯住霍深的手,“我承認你的計劃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但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他們主力車隊最少七個人且裝備充足,我們這邊呢,兩個半?”
他指著自己不能動的雙腿,看清橫豎都要死後反而緊張和恐懼都消失了,只剩認命。
“霍深,打不贏的。把我交出去吧。”他不想再連累無辜的人了。
“不可能。”
“你知道愛德華要的是我,你身份擺在這兒,不把他逼急他不敢對你怎麽——”
“你也知道他要的是你!不是我逼他是他逼我!”霍深一雙眼睛瞪得血紅,那陰狠的模樣像是有人要搶走他此生最寶貴的東西。
沈月島一怔,心臟急劇地下墜。
他無法理解、想不明白、難以置信。
我這樣糟糕的人,憑什麽被你這樣護著呢?
貼在霍深手臂上的掌心有種錯覺——他的手臂很硬很熱,堅實有力,有種熟悉的溫度在向自己源源不斷地傳送能量。
壓抑了七年的衝動在這個瞬間全部奔湧而出,很短暫的兩三秒裡,沈月島突然不再害怕戳破那層模糊的窗戶紙,他急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想要暫時拋卻即將到來的危險,做一件不合時宜又瘋狂至極的事。
他看著霍深的眼睛,輕聲問道:“我活著,比你活著還重要嗎。”
陳述的語氣,根本就是知道答案。
霍深也看著他的眼睛,沒回答,低頭髮出一聲很輕的笑,隨後解開繩子往他身上綁。
“回答我。”沈月島執拗地問。
可霍深依舊不答,專心致志給他綁繩子,綁到後面時兩條手臂一左一右圈在他腰上,兩具胸膛沒有任何縫隙地貼在一起,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一樣急促。
“你太會這樣撒嬌了。”霍深說出第一句,“你明明知道答案不是嗎?”
他歪過頭,幾乎貼著沈月島的臉看著他,熾熱的目光從他的下巴移到濕濕亮亮的唇。
毫無預告的,他撞上去在那唇上咬了一口。
“唔。”
沈月島定住了,一雙眼睛瞪得滾圓。
“如果我們都死了,這就是吻別。”
霍深淌著血的臉在這一刻異常性感,有種崩壞的魔力,冷淡的聲音好似長出手來,勾動著沈月島的每一根血管。
那快要被欲望灼燒的視線再次落到唇上,霍深看著他,很慢很慢地靠近。
沈月島知道他想幹什麽,知道自己會遭受什麽,卻沒想起來要躲。
兩片唇像兩朵雲一樣貼在了一起。
呼吸徹底亂了。
誰都沒有閉上眼睛,霍深看著他,他看著霍深眼中的自己。
兩秒鍾後,他啟開唇,放人進來。
舌尖輕輕勾了下舌尖。
沈月島眼睫輕顫,心臟緊張得快要爆裂,驚慌地往後退開。霍深強勢地追上來,大手按住他的後頸逼他承受。
“等等!霍……唔。”
他聲音被堵,呼吸凝固成一團著火的冰,感覺到自己的被他完完全全地包裹。
身體仿佛變成一座呆板的“灶”,被填入的柴火瘋狂點燃,燒到一絲水汽都沒有。
太熱了,同時又很渴。
大腦皮層刺啦刺啦地過電,讓他生理上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奮。
耳邊響起霍深的話:如果我們死在今晚,那這就是吻別。
既然這樣,就什麽都不要想了。
肌膚相親果然對緩解死亡的焦慮有奇效,沈月島忘記了自己正身處險境,腹背受敵,昏暗的大霧之中隨時都有可能放出一道冷槍,打爆自己的頭,但他不想管。
他感覺自己變得像河水一樣自由,在霍深的唇齒間流淌,得到了片刻的安休。
他妥協地閉上眼睛,假裝不看不感受。
可霍深卻強硬地掰開他的嘴巴,偏要讓他受著似的,用指尖和舌頭一齊加深了這個吻。
“最後再一會兒,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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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激烈火熱的一場掠奪,實則淺嘗輒止,還不到半分鍾。
被放開時沈月島的心在狂跳。
霍深貼住他額頭,聲音溫柔而饜足:“七年了,這是我最快活的時候。”
過去這麽久了他的小伽伽還和以前一樣,十八歲時被他吻得深了就會臉紅,二十五歲了還是如此,仿佛他們從不曾分開。
“為什麽是七年?”
“不為什麽。”
霍深戀戀不舍地埋進他肩窩裡,要不夠似的繼續吻他的頭髮和耳後。
“我剛才弄疼了嗎?怎麽一直在喘。”
“我想喘就喘,你管呢。”
沈月島別過滾燙的臉,低頭不看他,喉嚨裡悄悄地吞咽了一下,唇上還沾著晶亮,想要擦掉,被霍深先抬手抹了,於是更不自在,尷尬地清清嗓子。
“如果我們失敗了,怎麽辦……”
“沒有如果。”
他眼中的自信和從容讓沈月島有種輕易就能做到的錯覺。
“你要好好活著,給我親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我不舍得死的,更不會讓你死。”
說完這句,霍深打開車門,從車座下挖出個長圓柱桶背在背上,抱著他跳出車外。
與此同時,摩托車隊已經逼至前方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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