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慎舉起杯子,說道:“這一杯祝大家平安順遂,我們家和萬事興。”
時箏跟著眾人一起碰杯,橙汁甜中帶酸,像是夏天的味道。
“第二杯,是要歡迎時箏。”
葉慎的目光落到時箏身上,不苟言笑的臉上此刻露出一些笑容。
時箏仿佛被流星砸中了似的,有些頭暈。
“是啊,歡迎我們箏箏。”
梁蘊朝他微笑。
時箏站了起來,朝葉慎和梁蘊說道:“謝謝叔叔阿姨。”
梁蘊朝葉津渡使了個眼色,說:“快坐下,我們家沒這些規矩。”
“隨意些,不要拘謹。”
葉慎也說道。
時箏點點頭,才握著杯子小心的坐下。
葉津渡說:“想吃什麽,我給你夾。”
葉瑾玨打量著時箏,臉上露出絲趣味來。
旁邊的雙胞胎好奇的看著對面的美人哥哥,又看看自己爸爸。
酒過三巡,時箏也稍稍放開了些。葉慎講了一樁釣魚的趣事,惹得大家都紛紛笑起來。
葉津渡剝了一隻蝦,放進了時箏的碗裡。
時箏有些羞窘地看了眼神色自若的Alpha,小聲說道:“我自己來。”
他話音剛落,眼尖的歐兮汶就大聲說道:“媽媽,我也要吃蝦蝦。”
桌子上有蝦仁,也有鮮蝦。
葉瑾玨問她要吃哪種,歐兮汶以前是不要吃帶殼的蝦的,但是今天看到葉津渡給時箏剝蝦,便也有樣學樣,說道:“那個,那個。”
她小手指指遠處的蝦。
歐子慕寵她,夾了蝦,親手剝了一個,捏著尾巴喂給小女兒,又問另一邊兒子要不要。
歐翰汶搖搖頭,專注地啃著他的雞翅,吃的臉頰上都是醬汁。
歐兮汶嘴巴一鼓一鼓地吃著蝦肉,又看看時箏,十分神氣。
葉瑾玨算是看明白了女兒的“吃醋”舉動。
“這盛家的小么現在還在唱歌嗎?”
葉慎突然說道。
“在呢,前段時間還去巡回演唱會了。”
梁蘊非常了解地說道,又看向時箏:
“箏箏認識嗎?盛澤?”
時箏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盛澤。
“認識,我們同一個公司的。”
“噢,那挺好。”
葉慎回道。
“以後也可以互相照應。”
“是啊,小澤看著鬧,還是知分寸的,這麽多年也沒出什麽事。”
“我倒覺得盛況不錯。”
葉慎微微沉吟:
“是個有野心有能力的年輕人。”
畢竟誰也不是年紀輕輕就可以走到這種位置的,包括葉津渡。
但葉慎倒不是羨慕,他並不希望兒子卷進政治鬥爭當去。當初讓葉津渡從C退出來也是這個原因。積厚之家,看著風光,卻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飯畢之前,葉慎對時箏說道:“有時間,請你父母來吃個飯,我們見一見。”
時箏心裡仿佛被一個鐵球撞的不知東南西北,但臉上還是平靜的樣子,點點頭,說:“好的伯父。”
他其實很忐忑
忐忑的稱呼都變了,也沒發現葉慎意味深長的目光。
但是除了時箏自己,像葉津渡和葉瑾玨,他們太熟悉葉慎了,一個眼神就能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葉津渡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時箏的手。無聲地說道:“沒事。”
午飯後,梁蘊因著十分喜歡時箏,又怕他除了葉津渡其他人都不熟絡,就拉著他和葉瑾玨一塊兒在客廳聊天,葉瑾玨性格冷,但看出了梁蘊的意圖,她是個談判高手,喜歡不動聲色地套人話,既可以讓人難堪,當然也可以讓人感覺親近,讓時箏都無暇顧及葉津渡遲遲沒有出現。
葉津渡和葉慎在二樓的陽台。
保姆泡了兩杯茶,放下便拉上了落地窗。父子倆模子相似,都是鼻梁高挺,眼窩深邃的長相,沒表情時都有些難以接近。
葉慎靠在椅子上,有些嚴肅。
“我雖然不乾預你,但出於一個做父親的考量,我必須要清楚地了解,什麽樣的人會成為我的兒子要陪伴一生的人,這關系到你,我和你母親,還有整個葉家的未來。”
葉津渡猜到了葉慎也許已經調查過了時箏,把時箏的底摸透了,才會這麽說。
“爸,我明白。”
葉慎目光深沉,良久,他碰了碰茶杯,茶葉搖搖晃晃地漂浮著。
“那你要想好了。”
葉慎拿出了一個u盤。
“這裡面是時箏的所有資料,你看完後再回答我。”
葉津渡看了眼u盤,又看向葉慎。他緩緩說道:
“如果我愛的人在火海裡,我不會因為怕引火燒身就隔岸觀火,我會進去救他出來。”
葉慎端起茶杯的手頓了頓,聲音平穩道:
“你可以救他,但是救一時和一輩子是兩碼事。”
卷起的紗簾輕輕晃動,空氣裡是濃鬱而辛辣的香樟樹氣味,仿佛刺ji著午後昏昏欲睡的神經。
葉慎的聲音低沉而清晰。
穿過鳥鳴風聲,一字一句地落在浮動的茶葉上。
“愛一個人一輩子很難,要救贖一個人一輩子,是難上加難。我不想看見你變成一根浮木,你應該找一個同舟共濟的人,這才是夫妻。”
葉慎和梁蘊從小開明,給葉津渡規矩的同時也給他最大限度的自由,所以葉慎說這個話,並非是命令,而是一種父親的關懷和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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