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知道往家裡打電話呢?”
“誰啊?”
有個男聲問,距離挺遠。
沈迦判斷他爸不是在陽台澆花就是伺候那些菜苗。
“你好大兒。”
沈媽喊了聲,她性格爽朗,說話簡明扼要:“兒子,外面還好混嗎?”
沈迦笑道:“還行,夠我擺開架勢。”
沈媽:“這都半年了你架勢還沒擺開,神龍擺尾啊這是?十天半月沒個電話,要不是你托人把狗帶回來,你爸都要上A市尋你去了。”
沈迦笑得不行:“我這不就是想家裡人了,給你們打電話嗎?”
“你小子是想家裡人了?”電話被沈爸接過去,上來就是一通拳拳父愛:“你是想阿拉了吧?這狗都比你聽話,還知道給我遞個水壺啥的,就你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沈迦嘴角忍不住上翹:“那我媽剛才還說你想我想得要上A市尋我來了。”
那邊沈媽捂嘴偷笑:“不好意思哦老沈,給你說漏嘴了。”
沈爸臉上掛不住,把電話還了回去:“沒這回事。”
沈媽接過電話,小聲道:“你爸臉紅了,一說他想你就臉紅,這麽大人了還整這套,怪可愛的。”
沈迦知道老爸是個傲嬌,不善表達感情。
不過他媽也挺可愛,就愛逗他爸,兩夫妻幾十年了感情還這麽好。
兩人又說了兩句,知道阿拉吃嘛嘛香,家裡人都身體健康心情愉快後。
沈迦掛了電話。
帳篷裡安靜了一瞬,沈迦起身去拿了瓶酸奶。
一個月前車禍的事他沒告訴家裡,獨自一人在醫院打了近半個月點滴,臉上四處是擦傷,根本不敢讓他們看見,後來等出院後傷好了才打回去報平安,又被諸事纏身,跟各變態周旋,關心家裡人的時間就少了。
沈迦靠在椅背上,默默打算,以後教書的小學就選家附近,可以多陪陪他們。
高銘過來時,就看到沈迦狂放地坐姿,穿著個又粉又短的短褲,露出兩條白生生的柔韌細直的雙腿,搭在高高的桌子上,擰開酸奶的瓶蓋。
先是吸了口溢出來的奶,然後伸出嫩紅的舌尖舔吮沾著奶汁的瓶蓋,唇齒間發出濕潤而粘稠的咀嚼聲,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在過短的短褲和過寬的褲管下,隱隱能看到底下白色的陰影。
高銘喉結無意識地動了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甚至還想往更深處……
眼前的光亮被人遮住,沈迦偏了偏頭,兩手搭在額前,光影衝淡了稠豔眉眼帶來的巨大衝擊,讓人輕易捕捉到側目時眼尾殘留的一抹潮意:“高總?”
等他看清眼前人的狀況,一口奶全噴出來。
然而沈迦顧不上自己,抄起紙盒胡亂擦了下就跑過來:“高總,你流鼻血了!!”
第二十三章
高銘垂眸,看到地上的血跡。
他接過沈迦遞來的紙,按在唇上,頂著一臉血仍舊一如既往的鎮靜:“你在幹嘛?”
沈迦:“……”
他不敢笑得太誇張,抿了抿唇:“沒幹嘛,您找我,有事嗎?”
兩人站在帳篷入口,沈迦沒提讓他進去坐坐,將桌上的小風扇轉了個方向,對著高銘的方向吹。
這走在路上都能流鼻血,火氣得旺成什麽樣?
高銘沒說話,此時他滿腦子都是那兩條白膩得發光的細腿,眼神又深又沉,完全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趁著這時間讓大腦降降溫。
手裡的紙被血液浸濕,鼻血止住了。
高銘也終於想起來自己的目的:“你的病情尤霏馨都跟我說了,等我聯系上醫生,就帶你去看病。”
沈迦:???
他直愣愣地盯著高銘:“我?什麽病?”
“你的眼睛啊!”
高銘靠近,輕輕摘走沈迦臉上的墨鏡,與之對視,沒有一絲阻礙地從裡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這是一個很私人的問題,但你今後還要站在更高的舞台上,總不能任由病情嚴重下去,到時候我會陪你一起去,好嗎?”
沈迦:“……”
有那麽一瞬間,他大腦宕機了。
高銘,帶他去看醫生?
這是什麽魔幻開局,他自己才需要醫生吧!
被這雙冷淡的灰瞳注視著,感受到裡面滿滿的關心,沈迦突然有些緊張:“不用看醫生吧,我只要慢慢養就好了,最近我能感受到眼睛在慢慢好轉,受到光線刺激也不會流眼淚了。”
為了以後順理成章地戴墨鏡,他可是專門花兩百塊錢巨款,在醫院找清潔工畫了個病例……決不能就這麽露餡兒。
為保自己的話可信,沈迦說得非常真誠:“您看,我現在沒戴墨鏡,盯著您看了這麽長時間都沒問題。”
然而高銘卻沒信。
就沈迦剛才下意識遮住光線、以及起身就馬上戴上墨鏡的動作,已經成為一種條件反射,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依賴墨鏡,已經把墨鏡看做生活的一部分。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如果長時間切斷跟外界的聯系,不僅身體,心理也會隨之改變。
時間久了,會讓他更抗拒看醫生,改變這種現狀。
高銘能從與沈迦相處的點滴中看出他的真實性格,知道他是個多可愛的人,有多古靈精怪,他珍惜他的每一個小表情,也想把這樣的沈迦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可這一切不能是建立在沈迦的身體健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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