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南:“那也是個非常好看的小角色,人李導和鄭哥不是都說嗎,這角色因為是白月光,所以必須特別好看!我真的好期待在大銀幕上看見哥你,真的,特別期待,這麽大的屏幕,會被好多好多人看見的屏幕,等過兩天能買票了,我就去買兩張214的第一場,一起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江洵生無奈搖了搖頭。
端著烤鴨盤子離開廚房時,丁南還在碎碎念,語氣自豪,“我都不敢想,哥,你說,這《青梅》一上映,年後找咱的劇組肯定都得排大長隊,咱眼睛都得挑花了吧!”
江洵生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來,“少做白日夢了,兩分鍾的小角色,觀眾轉眼就忘。”
丁南當然知道兩分鍾的小鏡頭在觀眾眼裡約等於轉眼就忘,但也依舊嘴硬:“我們自己記得就好了嘛!”
盤子擺上桌抬眼時,江洵生正巧和丁南爺爺撞上視線。
走到爺爺跟前,江洵生往爺爺的茶杯裡添了點熱水,蹲下,把杯子遞給爺爺,“聽小南說前幾天帶您去複查了?怎麽樣?”
丁南爺爺前幾年生了場大病。
現如今雖然已經痊愈,但還是得定期往醫院跑,做基本檢查,避免複發。
爺爺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眯眼笑著,“都特別好,哪兒都好,每天精神得不行。”
說完,爺爺又指了指玄關處的幾大袋零食,“年年都買這麽多,我吃不了,你們也沒法常來,何必浪費這個錢呢?”
江洵生:“您之前不是說喜歡隔壁那些小孩子過來玩嗎,熱鬧些,買點零食當他們的誘餌。”
“就你會說。”爺爺笑道。
江洵生繼續玩笑:“沒了小南會再補上的,您別擔心誘餌不夠。”
和爺爺聊完,江洵生再次回到廚房打下手。
彼時丁南正好炒玩完一個菜,他顛兩下鍋,關掉灶火,把菜倒進盤子裡,余光瞥見江洵生回來,深吸了口氣,“每次提到爺爺生病這事兒,我都不知道要怎麽感謝哥你才好,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我當時能不能帶著爺爺熬過來。”
“你現在幫我做事兒不就是在感謝我嗎?”江洵生接過盤子。
丁南失笑:“哥,我笨是笨了點兒,但還沒到傻子的程度呢,你是在讓我感謝你還是幫我我能不知道嗎?沒你收留我,我可找不到工資水準這麽高,不純體力,不嫌棄我學歷低的工作呢。我是哥你可有可無的,哥你卻是我好多時間裡必不可少的。”
江洵生揉了把丁南的腦袋,回手一撥,“少在這兒多愁善感的,我懶著呢你不知道嗎?麻溜點,我快餓死了,餓死真沒人給你發工資了。”
丁南撅嘴:“......哦。”-
大學畢業回了老家後,江洵生的生活一度按部就班。
每天按時打卡上下班,回家路上打個電話問問爺爺想吃什麽,順路帶點食材回家,然後爺爺主廚。
倒也不是江洵生不願意做,他嘗試做了兩周,最終被瘸腿的爺爺趕出了廚房,至此沒再擁有過觸碰家裡鍋鏟的機會,每天自覺洗碗收拾廚房殘局。
大概是老家找不到一點傅呈影子的原因。
原以為會被一些回憶困住很久的江洵生,似乎也只是在時間的長河裡發現,像夢。
是個怎樣的夢呢。
大學同學、室友會在班群裡相互寒暄吐槽,出了國的陳哲飛會偶爾發來照片,公司總部的組長會來問他適應得如何,就連兩年前兼職的同事,也偶爾會在朋友圈發點近況,所有的一切都會有漫長時光下證明自己曾經存在過的回應,唯有傅呈。
他和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交集。
他獨立在江洵生大學四年的另一條支線裡。就像夢醒。
在江洵生不去點開聊天框的所有日子,時間一晃,江洵生自己也把這條支線當作了夢。
平淡清閑的生活持續了一年半。
在江洵生原以為未來幾十年的生活都將這樣延續下去時,爺爺又出了事。
老人家的病永遠是突如其來的。
鼻咽癌,進了醫院後錢就開始大把繳,爺爺本來就沒什麽積蓄,江洵生一個剛畢業一年半的毛頭小子更沒有,江承德於他們而言早就人間蒸發。醫生說治愈幾率存在但偏低,江洵生不想放棄。
錢大把大把花,快見底的時候江洵生不是沒想到過傅呈。
但點開微信想在列表裡找傅呈時,他卻先看見了排在傅呈名字上方的董項明。
董項明是個娛樂公司的經紀人,在江洵生大一時找上過江洵生。
江洵生從小就沒有出道當明星的想法,被董項明找上時自然二話不說就拒絕了,但董項明當時特別執著,加了微信後,又前前後後糾纏了江洵生近兩個月,最終還是因為江洵生毫無動搖的跡象,董項明才選擇放棄。
沒到走投無路,江洵生一點也不想去找傅呈,更不想找傅呈借錢。
所以猶豫了很久,江洵生還是點開了董項明的對話框,他想,如果董項明這條路也走不通,他再去找傅呈。
但這條路通了。
找董項明時,江洵生很直白,開門第一句話就是問董項明還願不願意簽他。
電話裡的董項明顯然被江洵生的開門見山驚得愣了半秒,但也很快直接給出答覆,“當然,但我想我們有必要先見一面,畢竟這麽多年了,你跟當年差距要是大了,我可就沒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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