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高承哲最後一絲良心讓他知道不能放任人家自生自滅,會把人帶來醫院。
所以傻逼一號二號如果半夜打電話叫段江言出診,他頂多心裡罵罵咧咧去充當情侶play的一環,但如果是傻逼三號,八成是人命關天,段江言會立刻跳起來趕過去。
段江言剛一下車,站在樓下抽煙的高承哲就煙頭一扔直接飛奔過來。
他抱住段江言一通拍後背:
“寶貝言言你可算來了!那小孩真給我鬧騰死了,我都不敢上樓,把他扔在診室,下樓等你足足抽了半包煙你才出現,我要是得了肺癌你可得負責。”
段江言推了推眼鏡,又推開高承哲,皮笑肉不笑的冷漠道:“我現在就需要被你身上二手煙味嗆著的精神損失費,高總怎麽付款?支付寶還是微信?”
高承哲於是笑起來,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拿出一捧玫瑰花,是用百元大鈔疊。
“現金可以嗎?不要找零的話,能不能再抱抱一次?”
段江言面無表情收下。
他從不跟錢過不去,尤其是萬惡資本家死渣男的錢。診金之外的收入,他要麽給無辜受騙的少年,要麽就捐給孤兒院。
秦朔川在那男人親密熟練的飛撲抱住段江言的時候就忍不住蹙眉,剛一下車緊接著就又見段江言收了他的破花。
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男人拿出手機,兩人對著屏幕在討論什麽,片刻後段江言接過對方的手機低頭擺弄著屏幕,那男人就直勾勾含笑盯著段江言的頭頂。
段江言渾然不知自己被不遠處的秦朔川死亡凝視了,指著屏幕對高承哲嚴肅道:“不行,我不能這麽說,這是在PUA對方。”
在傻逼三號這裡,他不僅要當醫生,還要當說客,有時候是勸分有時候是勸和,業務多樣,按句數收費。
“但是他現在生我的氣所以要以死泄憤嘛。要是讓他覺得我是對的、然後懷疑是他自己無理取鬧。人更容易原諒自己,他就不想尋短見了。”
段江言對他的歪理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真是一派胡言。
不辱罵毆打客戶是他的職業操守:“不可能。這些也不行,手機給我……刪好了。剩下的一句一百,高總數數剩下多少,付錢吧。”
高承哲又動手動腳上來摟段江言:“言言,你就不能變通一下嘛,以後我每天親手給你疊鈔票玫瑰——”
手還沒搭在脖子上,秦朔川忽然出現,直接單手抓住他手腕!然後毫不客氣把他甩了出去!
整個動作幹練如行雲流水,甚至充滿矜貴風度,段江言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就見高承哲在慣性跌跌撞撞幾步,差點一頭栽進綠化帶。
段江言:……?
差點把秦朔川這個人給忘了。
他默認回了醫院就算自由解散各乾各的了,怎麽突然跟過來發神經,嚇人一跳,他倆有私人恩怨?
高承哲在綠化帶面前堪堪穩住重心,頓時怒道:“靠!找死嗎!什麽玩意啊你誰啊?”
高承哲和樊宇李驍泉都不同,他不是承襲家產的富二代富三代,自主創業的年輕新貴身價相對少地位也難免差,且家長無長輩引薦,自然沒機會見到秦家的家主。
加上平時小富即安,賺了錢就忙著去騙騙剛成年的無知男孩,對遠不屬於他圈子的頂層財經也不感興趣。
秦朔川蹙眉,直接拉住段江言的手帶他進了樓裡。
同樣是“討人厭的客戶”,秦朔川感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默默挨了一路的罵,且全程段江言都盡量在車後座挪出楚河漢界、離他遠遠的。
剛剛卻離著那人那麽近。
“慢點!”段江言突然被拎著就跑,立即自行刹車,“秦董您怎麽回事,剛剛不該動手!”
秦朔川聞言,低頭平靜看著他。
如果他是想給動手動腳的“三號”說話,那——
段江言做醫生那一面相當嚴厲:“醫囑第一條是什麽?不劇烈運動!不提拉重物!您還走這麽快!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秦朔川神情稍緩和,伸出自己手腕道:“你數數心率。”
打賞了幾百萬診金的資本家說話,段江言不敢不聽,隻好拉住秦朔川的手感受脈搏。
高承哲追上來,他囂張慣了,莫名其妙吃了虧肯定不行,又見兩人居然手拉著手,那就更不行了。
高承哲怒道:“媽的,你這人——”
“停!”段江言兩隻手擋住兩個人,“醫院內禁止打架鬥毆大聲喧嘩,這位患者和這位患者家屬,有什麽誤會可以一會去我辦公室慢慢說,先上樓。”
高承哲上下打量著秦朔川,心裡嘀咕著:患者……段江言是私人醫生,所以這是他的客戶?
通常來講,段江言的診治對象並不是自己的霸總客戶,而是霸總的男友、替身、白月光……等等一系列狗血情感糾葛,尤其是秦朔川長得極為顯眼,高承哲第一反應並沒有聯想到霸總本人。
解決各種醫鬧都是段江言最擅長的,處理患者打架問題的最好方案就是閉嘴冷處理。
暴露雙方的信息越多就越抓話柄激化矛盾,而且往往最後會混合雙打,一起打醫生,說他“挑撥離間”。
因此他並沒有多介紹彼此的身份,心想一會帶上樓之後打發秦朔川回病房,然後自己和高承哲去安慰他尋短見的小情人,把倆人分開就當沒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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