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川:“就是胃有點疼而已,退燒藥副作用,已經好了。”
段江言沒法對著這張慘白的臉相信“已經好了”的鬼話,但是某人又講究的很,非要漱口刷牙還換了一套睡衣,沒重新洗一遍澡還得多虧段江言拉住了。
“睡吧。”秦朔川的語氣反而像是哄孩子,“明天早上看彩虹去。下雨之後可能有海市蜃樓,起晚了就看不到了。”
段江言皺眉道:“你不舒服要告訴我,你睡,我今晚盯著你。”
常年當醫生的經驗,很多病人都是晚上突然病情加重,包括晚上發高燒亦或是就連咳嗽都是夜間更重,白天好好的,他當時就擔心秦朔川入夜之後會燒起來。
也幸好沒睡,秦朔川很快就胃疼的輾轉反側,段江言都不敢想他得多疼才能愣是把舌頭都咬出血了。
翻出溫度計一測,體溫已經快四十度了。
秦朔川的意識逐漸模糊,攥著段江言的手喃喃自語道:“江江,我胃好疼……”
他疼得發抖,段江言見狀急得團團轉又沒辦法,揪心無比。
秦朔川自己收拾的藥箱並不專業,隻簡單帶了胃藥和感冒藥,又沒帶多少,大概是怕段江言說他,於是也沒帶止疼藥。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船上醫療室看看有什麽藥。”段江言輕輕吻了一下他滾燙的額頭。
“別。”秦朔川拉住他的手,“太晚了,別出去。”
“沒事,我以前也經常值夜班,最擅長熬夜,我一會就回來,我去看看還有什麽藥。”
船上倒是也有醫生可以直接叫過來,但技藝如何就不好說了。
只能說與當年上學時學校的醫務室叔叔阿姨們有一拚,除了會開感冒顆粒和擦碘伏,稍微複雜一點的藥名都分不清,又不能讓人家把整個巨大的藥櫃都搬來供段江言選。
畢竟有技術有資歷的醫生也不願這樣常年風餐露宿跟著船跑。
秦朔川睜開眼睛,掌心抵著著胃,勉強坐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
江小狗膽子那麽小,看個靈異獵奇的故事都能嚇得夠嗆,這樣電閃雷鳴的天氣半夜穿過大半艘船,魂兒都能嚇飛了。
段江言立即又把他按回去蓋緊被,“那得把你剩下半條命也折騰沒嘛,我沒事,我膽子很大的!小江醫生是最勇敢的——實在不行我就唱著國歌跑步前進!”
這船艙內設計有點問題,這件豪華主題套房想到醫療室功能區,要麽在室內繞船巨大一圈至少大半個小時,要不然就得走一點室外。
就這風雨交加的情況,讓半條命的秦朔川上甲板淋雨還不如直接捂死他來的痛快。
“你別去,不安全。”秦朔川道。
船上能有什麽不安全,就算是海裡有鯊魚也不能跳上來吃人。
但為了讓秦朔川放心,段江言還是道:“那我叫兩個保鏢跟著我,正好給我壯膽。你不要擔心好好休息,我一會就回來,好不好?”
秦朔川沉默了一會,看著段江言堅定的眼神,只能勉強同意:“四個。”
說罷,又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把鋒利的彈.簧.刀遞給段江言,示意他拿著。
段江言眨眨眼睛,好家夥,狗都嫌先生得多沒安全感,他睡覺的時候枕頭下面一直壓著刀?
為了讓他放心,隻好收了這把刀放在口袋裡,邊穿外套邊無奈:“好好好,四個保鏢,四大天王嘛。”
半夜三更,整艘船都沒有任何人聲,廣袤的深海之中漂著的巨大輪船在暴雨中是如此不起眼。
段江言一推開門就打了個寒顫,海洋和陸地是不一樣的。
雖然各種專家學者環保人士都痛批“光汙染”的危害,也看不到夜空中的繁星,但完全沒有光的深夜是如此恐怖。
漆黑處沒有任何一絲雜質。
死寂中,只有暴雨和遠方時不時傳來驚雷炸響、波濤翻湧猛拍船舷。
前半段室內還好,但一推開船艙的門上了甲板,只有船周圍有很暗的光。
三尺之外什麽都看不到,黑暗中像是有茹毛飲血的食人怪獸。
段江言頓時咽了咽口水,後退兩步,幸虧有帶著保鏢。
這要是他自己,他真得嚇得魂兒都飄走了。
即使這樣也忐忑不已,腳落在船板上的聲音和結實的地面不同,在深夜只能聽到腳步聲和呼吸與心跳。
段江言瑟縮轉頭:“幾位大哥,要不你們走前面吧。”
幾人立即稱職點頭,大步走到了段江言的前面拿著手電給他開路,一人在旁邊給他打著傘。
這樣的海風裡傘是完全打不住的,只能揚段江言一臉雨水。
穿著雨衣才不至於變成落湯雞,保鏢開路,段江言走在後面不敢伸頭往前看更黑暗處。
豐富的想象力和無數個鬼故事同時在腦海中想起,帶著生動的畫面。
此時,忽然有一隻手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段江言登時毛骨悚然!
因為四個保鏢是扇形站在他前方的!
他躲在最後面是第五個人——那麽,這隻手是誰的呢?
人在極度受驚之下第一秒是叫不出聲的,段江言瞪大眼睛,尖叫卡在喉嚨裡,在他要慘叫的瞬間,忽然直接被人捂住了嘴!
“唔!”他意識到危機,隨即下意識反應,張口狠狠去咬住那隻手試圖掙脫開束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