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咬著舌尖,面容勉強沉靜,說:“吃藥。”
顧逐之想說什麽,被江挽打斷:“顧老師不要跟上來。”
江挽快步回了房間,沒來得及遮住鏡頭,從行李箱夾層掏出了藥瓶。
藥瓶的標簽已經撕掉了,這段就算被播出去,也沒人會認出來他在吃什麽藥。
江挽難受喘息著捂著緋紅滾燙的臉,乾嚼著藥片,舌根澀苦,差點吐出來。
顧逐之還是跟上來了,端著一杯溫水出現在門口,抬手敲門:“挽挽,你剛才沒接水……”
他見江挽半跪在地上,抬腳走近:“挽挽,你要水嗎?”
江挽抬起眼,臉徹底紅得滴血,他眉宇間有些暴躁,但還是伸手接過顧逐之遞過來的水:“謝謝。”
他將苦澀的藥片吞下去後,將水杯還給他,低聲說,“我不太舒服,想休息。麻煩顧老師幫我說一聲。”
“好。”顧逐之手指微動,指腹感受著玻璃杯的殘溫,“要叫醫生來看看嗎?”
畢竟來上節目的藝人咖位都不算小,為了防止出現意外,節目組有隨行的醫生,但江挽搖了搖頭拒絕了。
顧逐之戀戀不舍看著江挽,攥著水杯離開。
他走出了一段距離,在攝像頭的死角停下來,偷偷彎下脖頸,唇瓣戰栗著緩緩貼上了微微濕濡的地方。
那裡被江挽含過,他舌根嘗到一點微苦。
像在和江挽接吻。
“挽挽……”
變態。
江挽面色平靜站在門後,透過門縫看著顧逐之的動作,微微斂下濃卷眼睫,悄無聲息關上了門。
早就應該知道的,刻意接近他的不會是什麽正常人。
不知是吃藥後的心理安慰還是漸漸上來的藥效,江挽心底的澎湃漸漸褪了下去,苦澀卻依舊纏在舌根。
他額頭抵著門,身上依舊發著汗,臉色紅潤,心底的難受卻隻多不少。
燕銘說得對,他沒病,有病的是他。
病名難以啟齒。
病症不算厲害,但也絕對不輕。
他明明已經盡力在克服了,但如果因為這種病鬧出更加難堪的局面……
江挽閉了閉眼,沒在門口停留多久,在浴室待了許久才回床上睡了一覺。
他一覺睡到了下午,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負面情緒已經被壓了下去,其他兩個嘉賓也都已經到場。
“江老師醒了?”覃舒第一個發現他出來,“你現在餓嗎?”
覃舒一說話,其他幾人也都紛紛看向江挽,包括兩個飛行嘉賓。
“有點。”江挽說,看向兩個飛行嘉賓,不動聲色回憶著紅姐給他的資料。
兩個飛行嘉賓是這段時間某個熱播劇的男女主。
女主曲明樂是星二代,算是圈內的新起之秀,借這部劇開始在圈內嶄露頭角,男主裴鶴卻已經在圈內混了十年,四年前大火後突然過氣,沉寂了幾年後靠這部劇東山再起。
江挽不認識曲明樂,卻對裴鶴有點印象。
裴鶴幾年前和他是對家,也是傳出他臭脾氣、在劇組耍大牌用馬扎打人的另一個當事人,估計他現在頭上還有當時留下的疤痕。
當年那部劇播出後他們的咖位不分伯仲,現在裴鶴已經被他甩出了八百條街。
紅姐從江挽出道就在帶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卻依舊同意他接這檔綜藝,就是因為現在他們已經沒必要再將這種咖位的敗家放在眼裡。
在看見江挽後,裴鶴就直勾勾盯著他,眼神比起憤恨和嫉妒,更多的卻是駭人的陰沉,看起來似乎還在記仇當時被江挽砸的那一下。
江挽突然衝他咧了咧唇角,是一個很壞的笑,和當年他動手砸裴鶴前的那個笑一模一樣。
裴鶴微愣,他身邊的曲明樂卻已經主動起身和江挽打招呼:“江老師好,我是曲明樂,你可以叫我小曲或者明樂。”
曲明樂長得小家碧玉,像可愛的鄰家妹妹。
紅姐給江挽的資料上寫著粉絲對她的昵稱,她很喜歡聽別人這麽叫她。江挽回憶了片刻,說:“明樂妹妹。”
曲明樂果然很驚喜:“哇,江老師竟然也知道我這個稱呼!”
江挽笑了笑,才重新看向裴鶴:“裴老師,好久不見。”
裴鶴迎上他的視線,眼神有些炙熱:“挽挽……”
不等他說完,顧逐之就殷勤端了份涼面湊到江挽面前,有意無意打斷裴鶴:“現在離晚飯還早,挽挽餓了將就這個墊墊,我剛去調的料汁。”
他說著瞥了眼江挽胡亂別在領口的麥,又湊過去整理:“你的麥沒別好,挽挽,我來幫你。”
“我就說小顧剛才怎麽不見了。”藺辰小聲對駱文說,其他人沒聽見,聲音卻被領口的麥收錄了進去。
好好的生活類慢綜都快被顧逐之上成戀綜了。
這句話沒被說出口,但藺辰和駱文相互對視一眼,看懂了彼此的意思,卻不見憂慮。
他們都知道江挽背後的那個人是燕銘,如果燕銘吃醋想封殺顧逐之,即使他們想保也保不住顧逐之。
但顧逐之剛從男模轉行就拿到了好資源,短時間內就摘下了影帝桂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也有後台。
江挽避開顧逐之即將碰到他領口的手,自己取下麥重新別好:“不用麻煩顧老師。”
顧逐之緊緊盯著他捉著麥的手指:“不麻煩,挽挽。不要總是拒絕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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