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丹尼斯的手臂,抬手摟住了他的脖頸。丹尼斯正要抄起他的膝彎單手將他抱起來,顧逐之帶著後怕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挽挽。”
江挽轉過頭,卻看見原本應該乾淨坐在太陽傘下的幾個人這會渾身都已經濕淋。
好像剛從海裡爬起來。
連一向冷靜的沈知硯也是如此。
“太好了,你沒事。”燕旭抹了把臉,語氣明顯松了口氣。
顧司沉見江挽扶著丹尼斯的脖子,明顯是要公主抱的意思,微頓:“你怎麽了,挽挽?”
沈知硯的目光落在江挽墊起的腳尖,幾乎和顧司沉同時開口:“腿抽筋了?”
“嗯。”江挽看著他們,片刻,目光越過他們,看向明顯比剛才更喧鬧的人群,以及反常空出來的海域,問,“怎麽了?”
“暗流。”顧逐之還在喘氣,“有人遇到了暗流。”
燕旭原本在用望遠鏡看江挽,但江挽沉入海水裡遊了一圈,他就失去了江挽的蹤跡。
丹尼斯倒一直站在海裡,但——燕旭看他一眼就覺得惡心,因此在海面上尋找,直到看見暗流出現,人群驚惶上岸。
暗流出現的位置離江挽消失的地方很近,燕旭當即就丟下了望遠鏡跑了過來,顧逐之和顧司沉,沈知硯聽他這麽說,擔心江挽的安危,也跟著過來。
直到他們聽見沒人被暗流卷走,才稍微放下心,找到了已經在沙灘上的江挽和丹尼斯。
“來得正好。”丹尼斯橫抱起江挽,原本他一隻手就能抱起江挽,現在他將衝浪板丟給了沈知硯幾人,“我送加爾過去,你們把他的衝浪板帶過來。”
江挽下意識摟緊了丹尼斯的脖頸,被抱著走了。
幾人:“……”
“操。”
燕旭的髒話終於難以壓製地爆出來,他身上的海水還在淅淅瀝瀝往下滴,但他還是彎腰撿起了衝浪板:“使喚上了?”
顧逐之慢了一步,緊緊盯著他手裡的衝浪板:“你先把東西放下。”
燕旭冷笑:“做夢吧你,顯眼包。”他剛放下估計這個狗東西就會撿起來找機會向挽挽邀功。
燕旭受夠了這個顯眼包,提著衝浪板就走了。
江挽被小心放到了沙灘椅上,被捧起右腳。他剛才一直踩在衝浪板上,腳心始終是乾淨的,丹尼斯問:“還疼嗎?”
他誠實點頭:“有點。”
丹尼斯便精心從他的腳心揉到小腿肚,動作不算輕,但確實能緩解腳心的隱痛。他的腿細,皮膚瑩潤,手感如溫潤的玉,丹尼斯輕松圈住他的小腿。他正替江挽揉著腿的時候,其他幾個男人都回來了。
燕旭沒在江挽面前表現出對丹尼斯的怨氣和惡意,將衝浪板妥當地放在一旁,伸出手,皮笑肉不笑道:“累了嗎?累了換我來。”
江挽的小腿就落到了他的手裡。
燕旭——燕旭第一次碰到江挽的腿,忽然間感覺鼻尖有點癢。他下意識摸了摸鼻前,摸到了一點溫熱。
江挽:“……”還是和之前一樣沒出息。
江挽從他手裡抽出了腿,沒讓血滴到他腿上。
顧司沉將紙巾遞到燕旭面前,咳了一聲:“擦一下。”
“漲漲出息吧你,燕旭。讓開。”顧逐之嘲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擠開燕旭,對著丹尼斯擠出一絲笑,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在酒店前最激動抓著他衣領貼臉質問的模樣,“我來替他換你。”
丹尼斯似笑非笑,看向江挽:“加爾?”
“他教你衝浪這麽久,應該累了,讓他休息一會兒。”顧逐之掀起眼皮看著江挽,壓低聲音,用中文說,“讓我幫你按摩,好嗎?”
江挽還沒說話。
就見丹尼斯俯身吻了吻他的嘴唇,說:“他說得對。加爾,我該去休息一下。讓這位——先生替我幫你按摩腿,好嗎?”
“……”顧逐之臉都綠了。這白男不是說中文不好嗎????
燕旭在那邊捂著鼻子,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顧逐之之前好不容易有要上位的跡象,現在被江挽才剛認識一天的白男空降。故意爭風吃醋在江挽面前裝可憐,沒想到被白男順勢踩在腳下。
丹尼斯將位置讓了出來。
顧逐之心情陰沉,面上並沒有表露出來,他垂著頭,將江挽的腿放在他的腿上,不輕不重按揉著他的腳心,問:“力度合適嗎,挽挽?”
腳心偶爾躥起的痛楚讓江挽微微蹙眉,但在能夠忍受的范圍。他輕輕“嗯”了聲,並不在意誰幫他按摩腿,細弱地嘶著氣。
“如果實在不舒服,今天就不要再下海了,挽挽。”顧司沉站在他們身旁,垂眸看著江挽,低聲說,“太危險了。”他將冷飲遞到江挽唇邊,“而且,挽挽,你的臉是不是曬傷了?”
江挽肌膚敏感,曬了太陽會變紅,過一會就恢復過來了,不至於曬傷,但他今天沒好好塗防曬。江挽沒有說話,也沒有碰遞到唇邊的吸管,下一秒,他面前出現了一隻防曬霜。
不是之前燕旭遞過來的那支,是他經常用到的牌子。
托著防曬霜的這隻手指骨乾淨,腕骨明晰,指甲修剪整潔,散發著似有若無的男香。和沈知硯曾經送過他的香水味道很相似。
江挽偏過頭,看見了沈知硯。
沈家主擅長調香,身上帶著香水味很正常。沈知硯眼眸沉靜凝視著他,見他看過來,便微微彎起唇角:“我想你應該會需要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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