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出生後第一次哭這麽大動靜,鬧出了兵荒馬亂。
江挽有些手忙無措抱著他,對著他哭紅的小臉紅了眼眶。
小雪芽出生後太乖了,還有三個保姆幫忙,以至於他以為他也可以像奶奶獨自把他撫養長大這樣輕松養大小雪芽。
“我來,哥哥。”燕熾從他懷裡抱過小嬰兒,輕輕拍著他的背哄他。
敖阿姨已經衝好了牛奶粉放在母嬰包,燕熾摸了下溫度,潤了潤小嬰兒的嘴,讓他嘗了一點味道,才將奶嘴放進他的嘴裡。
但小嬰兒吃了幾口之後發現了是個贗品,把奶嘴頂出來,哭著吐了一次奶。
燕熾耐心熟練拍著他的背沒讓他嗆奶。
小雪芽才一個多月,經歷了恨不得哭得天崩地裂的陣仗之後,現在哭得像隻落水的小貓兒,有氣無力的可憐模樣,江挽眼中的那滴淚還是掉了下來。
“不是你的錯,哥哥。”燕熾輕聲安撫他,“小雪芽不會有任何問題,不要自責。”
江挽淚眼瑩瑩看著他,下意識抓緊了他的手。
小雪芽被送到了醫院的時候哭得渾身通紅,醫生檢查過後沒什麽大問題,終於安靜睡著了。
但江挽心疼他,再也舍不得他哭,也擔心他哭出個好歹,只能先讓班磊先暫停治療,調理好身體之後,小家夥的口糧也跟著回來,心滿意足地趴在江挽胸口。
“太嬌氣了,小雪芽。”江挽發愁微歎,用指腹輕輕戳了戳趴在他胸口的寶貝兒子的小臉兒,還心有余悸,“小作精。你是不是小作精?”
小雪芽才兩個月大,閉著薄薄的眼皮,聽不懂媽媽在說什麽,只知道他的幸福回來了,大吃特吃,吃得嘖嘖作響。
第95章
小雪芽抓著江挽的食指睡得小臉緋紅, 看著有些醉奶。
江挽任他抓著指尖,抬頭看向對面的燕熾。
燕熾正神色不明地看著他臂彎裡的小雪芽,他突然抬頭, 讓燕熾毫無準備被抓了個正著, 眼中晦暗的情緒也還沒來得及收斂。
現在的燕熾是副人格,他沒有主人格那麽能裝,即使情緒再負面陰暗也會替難得慌亂的江挽一絲不苟地照顧好小嬰兒,然後隻字不提。
他沒法完美掩飾他對小雪芽的不滿和責怪——如果不是他,江挽也不會選擇中止治療,他會早一點恢復自由。
而在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下面, 是他對小雪芽可以輕易左右江挽選擇的嫉妒。
但他不敢明目張膽地表明,這些情緒只能在角落偷偷陰暗地變得扭曲。
江挽太喜歡他的孩子了, 把所有熱忱真切的愛都傾注在他身上, 因為他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燕熾沒有自信江挽會在他和他的孩子中偏向他。
現在他被江挽抓到了這些晦澀不堪的情緒, 燕熾也只能徒勞地動了動嘴唇, 試圖解釋:“老婆,我……”
沒等他辯解,江挽低下了眼。
燕熾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直到完全消失。
小嬰兒抓著手指的力道漸漸松卸, 江挽抽回手, 將小雪芽放回搖籃。
“他才出生兩個月,除了吃和睡什麽都不懂。”他說出的話卻讓燕熾始料未及,他彎著眼睫凝了會熟睡中的小雪芽才看向燕熾,眼神還有些溫柔, “不要怪他。”
燕熾恍然間有些錯覺他的溫柔也有他的份。
江挽繼續說:“我年後才會進組,現在時間還很寬裕。”
——但至少他變了很多, 以前的那個江挽絕不會容忍他這樣看他的孩子。
“好。”燕熾喉結滾了滾,低聲說,“我知道了,哥哥。”
過了會,他又說:“你的生日,可以單獨和我過嗎?”
江挽的生日就在幾天后,時間很近了,但今年的生日江挽原本打算不慶祝,他的生日同樣是江靜竹女士的忌日,他原本只打算將小雪芽帶去她的墓前見她。
小雪芽太小,出生後還沒帶去過墓園讓他們看看。
然而此時燕熾的眼睛亮晶晶,像粥粥每次想和江挽玩飛盤時可憐又期待的狗狗眼,看起來很誠摯。
江挽認真看著他的眼睛許久,最後縱容地笑了笑,說:“好啊。”
他答應了。
“老婆。”燕熾眼神頃刻灼熱得幾乎快要燒起來,全身血液都仿佛沸騰,喉結不受控制地顫動,他牽著江挽的手保證,“我一定會搶過那個死綠茶,來和老婆見面。”
江挽彎彎唇,又說:“好。”
燕熾難以自已地摟住了他的腰,彎下脖頸,試探地蹭了蹭江挽的唇角,見他沒躲開,才吻上去。
江挽環住了他的脖頸,在嬰兒房安靜地和他接了個吻。
“老婆能不能答應我不告訴死綠茶要和我過生日?”良久,燕熾貼著江挽的面孔輕喘著說,“他沒有我的記憶,你不告訴他,他不會知道這件事。”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連眼睫都要挨在一起,燕熾低聲乞求:“前兩次都是他陪你,我也想陪你過生日。老婆,能不能答應我?”
江挽也答應了:“好。”
幾天的時間過得飛快,中間燕熾的主人格出現過兩天。
主人格同樣重視江挽的生日,他顯然並不知道副人格已經搶先一步下手預約到了江挽的時間,但這兩天副人格臥薪嘗膽決定一鳴驚人氣死主人格,太過安靜反而讓主人格產生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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