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眼睛裡卻含著淚光:“如果……如果他現在還活著,估計還會為了哄老婆天天管理身材吧。”
“重山活著,今年也該五十了。”
顧問老師邊說著邊離開了。
江挽從他的背影裡看出了一絲荒涼。他頓了頓,突然追了上去:“顧問老師。”
顧問老師抬起手抹了下眼角才轉頭看著他,眼圈微紅。
“請問。”江挽目光飛快掠了眼他的眼眶,問,“你知道江靜竹嗎?”
“江靜竹?”顧問老師皺起眉思索了一會,“沒聽說過。”
果然只是巧合。於是江挽點了點頭,說不上有沒有失望:“打擾了,謝謝老師。”
他帶著助理和保鏢離開了。
他明天會飛春明市,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跟著老師練舞,準備接下來的舞蹈演出。
——他打算開一場面向他粉絲的個人舞蹈演出。
紅姐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在他的個人舞蹈演出之前,他不會再接通告。
祝榮華比紅姐更了解個人舞蹈演出的陣容和規模,她會協助紅姐安排好,江挽只需要安安靜靜練好他的舞。
但就在他即將離開影視基地的酒店時,顧問老師突然敲響了他的房門。
是周灼開的門,他詢問了江挽的意見,江挽親自出來將顧問老師領進了客廳。
小陶還在房間裡收拾東西,客廳裡只有周灼和江挽。
顧問老師先看了眼江挽套房的布局,見客廳裡都放著干擾攝像頭和竊聽器的干擾器。他又看了眼周灼,周灼識趣地去了書房,他才終於開口:“你昨天問我那個問題,我回去後想了一宿,也聯系了其他人,才終於想起來你說的江靜竹是誰。”
江挽坐在沙發上微微收緊了手指。
“江靜竹是當年我們隔壁學校文學系的系花,是當時出了名的才女。”顧問老師仔細回憶,他顯得有些激動,“當年咱們學校不少學生喜歡她,追她的人有很多,包括富二代和文藝圈二代,他們搞出來的陣仗很誇張,當年一夥人還差點因為搶她做女朋友出了人命,但都沒得到她的青睞。”
“除了謝重山。”他說,“但他們的交集好像也不多。”
“當年謝重山消失之後,江靜竹也不知原因突然休學了。”顧問老師眯著眼打量江挽,“這麽一看,你和江靜竹也很像——不,比起重山,你更像江靜竹。”
他語氣篤定。
江挽手指一松,驀地有一種巨石落地塵埃落定的感覺。
以前確實有人說他的母親是才女,他的母親和他一樣受到了異於常人的追捧和喜歡,難怪他奶奶在世時看見他被這麽多人偏執地喜歡沒有任何奇怪。
百度百科上並沒有寫出江挽母親的名字,顧問老師沉吟了片刻問:“你的母親,是江靜竹嗎?”
江挽卻沒答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顧問老師卻明白他在顧及什麽,有些喪心病狂的毒販會不計任何代價報復已逝緝毒警的後代。他站起身向江挽行了個標準的敬禮,嚴肅說:“我保證警方會對你的信息嚴格保密。”
江挽眼波微動,終於說:“我的母親是江靜竹。”
顧問老師問:“那她告訴過你你的父親是誰嗎?”
“從我出生起,我就沒見過我的母親,她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江挽說,“我的家人也從來沒提起過我的父親。”
顧問老師心情有些複雜,他幾乎已經可以斷定江挽和謝重山之間的關系,眼中卻又浮起了淚光,他握住江挽的手拍了拍:“好孩子。”
這個他一直有猜測的年輕人真的是他故人的孩子,他在得知他父親是誰的時候卻同時知道了他父親的死訊,甚至還剛演繹過他父親死亡前的經歷。
他這麽優秀。
他忍不住為他心痛。
——他們一直都以為謝重山沒有後代了。
“你的爺爺和奶奶,還有姑姑的骨灰這些年都在烈士陵園的陳列室,你爸爸的骨灰和他們在一起。我們擔心毒販會挖出他們的骨灰報復,所以還沒有送他們回故裡安葬……你要將他們接回去嗎?”顧問老師無意識攥緊了江挽的手,“你可以和你的家人去接他們。”
江挽淡淡笑了一下,說:“我的家人都已經過世了。”
顧問老師唇瓣抖動,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他看著江挽的眼神愈發痛心。
“我會去接他們回家。”江挽又說,“需要什麽手續,您可以告訴我嗎,顧問老師?”
“你可以叫我韓叔。”韓冀說。
江挽改了口:“韓叔。”
“你要領走他們的骨灰,需要證明你和他們的親緣關系。”韓冀說,“你要和重山做親子鑒定。這樣,到時候我會帶你去警局,警局會想辦法隱瞞你的身份。”
江挽點頭:“好。”
小陶已經收拾好東西,見他們還在聊天,便沒有出來,在房間裡給江挽發了條消息,提醒他不要忘記了飛機起飛的時間。
江挽和韓冀交換了聯系方式,和助理、保鏢一起離開了。
他回到春明市後,等韓冀聯系他去了警局,匿名和謝重山做了親子鑒定,得到的結果是他和謝重山有99.99%可能是父子關系。
——謝重山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這件事瞞了很多人,連警局都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江挽身邊的人也只有他的老師知道。江挽將他素未謀面的親人們接了回去,沒有舉行葬禮,低調將他們葬了,沒有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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