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平躺著睡著了,昏暗光線自上而下籠在他身體上, 被渡上一層柔光,側臉美得神聖。
“你是準備熬一晚上嗎。”副人格冷笑著說, 語氣中壓著惱火和濃濃的譏諷, “這麽怕被我搶了身體,在老婆面前戳穿你?”
燕熾沒搭理他。
副人格大概也覺得無趣, 很快也不再說話。
房間內恢復寂靜, 燕熾的大腦卻十分活躍,江挽和他在一起的這件事不停刺激著他的大腦皮層,讓他毫無睡意, 只剩下了亢奮。
“哥哥, 你現在對我什麽感覺?”燕熾的聲音被完全掩在江挽淺淺的呼吸聲下, “是不是對我也有一點好感?”
江挽不是那種不喜歡還會將就的人,他會同意和他在一起,這就代表他對他也有感覺。
只要一想到有這種可能,燕熾就興奮到戰栗。
他等江挽愛上他的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 從他喜歡江挽的那一刻到現在,已經十五年了。
他比任何人都要先愛上他、也比任何人都愛得久。
他會努力讓江挽真正愛上他。
燕熾沉迷地看著江挽的側臉, 一夜未眠。
早上六點,江挽準時醒來,燕熾卻已經不在他身邊。
燕熾在這裡留宿的第二天早上都會去做早飯,江挽習以為常進了洗漱間,刷牙的時候才發現唇角破了點皮。
不是很嚴重。
江挽沒放在心上,很快下了樓。
小雪芽這個點已經醒了,被保姆阿姨抱在懷裡,仿佛能感應到似地轉過頭,看著從樓梯下來的江挽笑。
這個抱小雪芽的保姆阿姨姓馮,跟著他看過來,心都化了:“哎喲,我們小雪芽還什麽都看不到呢,這就知道媽媽下來啦?”
小雪芽很愛笑,露出粉粉嫩嫩的牙齦。
江挽把小家夥接過來,聞到他身上的奶香,知道他這個點已經吃過一次奶了,又熟練地摸了摸他的小屁股,紙尿褲還是乾燥輕便的。
“燕先生呢?”他抱著小雪芽問。
“燕先生在廚房。”馮阿姨果然說,眼尖地發現了江挽嘴角的破皮,連個頓也沒打,笑著說,“一大早就起來做飯了。”
別墅的廚房和餐廳是一體的,是開放式廚房,只是江挽現在站的位置被樓梯擋住了視線,看不到廚房。
江挽發現了馮阿姨在他唇角停頓的眼神,倒也不擔心她說出去。
——他是公眾人物,再加上他的情況尤其特殊,家裡的幾個用人都是經過層層篩選才進來的,再加上他們都簽了保密條款,沒有人會把他的事漏出去,除非他們想不開。
江挽抱著小雪芽逗了他一會兒,把他交給了馮阿姨帶,然後去了廚房。
燕熾圍著圍裙,剛做好了早餐,見他過來,便拉開椅子,讓他坐下。
七點半,江挽換了衣服去樓上的健身房,他休養的這一個月都在靜養,以至於胖了點,肚子有一圈軟肉,他打算在復出前減下去。
工作室前段時間簽了新人,紅姐親自在帶,以後江挽會轉成半幕後,平衡家庭和工作。小雪芽需要他的陪伴,江挽不希望小雪芽以後隻親近保姆而疏遠他。
江挽現在只能適量鍛煉,但他正式復出至少也要等三個月以後,身體完全恢復,所以並不著急減下來。
保姆會收拾廚房和餐廳,燕熾陪著他去了健身房。
江挽在跑步機上慢走,燕熾在另一台跑步機上跑步。
“我上午約了心理醫生。”燕熾突然說,聲音還算平穩。
昨天晚上他們才說到這個問題,燕熾今天就安排了心理醫生。江挽不算意外,頷首,將跑步機停下來,準備去做瑜伽。
他剛開始恢復鍛煉,慢走十分鍾和二十分鍾的瑜伽足夠他的運動量了,之後可以慢慢加上去。
——原本只有二十分鍾的瑜伽,然後出去散步,但這段時間外面太冷,江挽便把散步換成了慢走。
燕熾在跑步機上欲言又止地看了江挽一眼,似乎想要討一個吻,江挽恰好抬頭撞見他渴望又克制的眼神。
江挽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他知道這樣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也演過感情戲,於是在短暫的思考過後,他朝燕熾勾了勾手指。
燕熾乖乖被勾過去,作為聽話的獎勵,他如願得到了一個吻。
“去吧。”江挽的吻蜻蜓點水,推了他一把,繼而低下頭,斂著眉在電子屏幕上點了幾下,打開了提前找的瑜伽視頻。
燕熾知足地舔了舔微微濕潤的唇瓣,說:“我陪你做完瑜伽再走。”
“不用。”江挽卻說,頓了頓,“回來的時候把粥粥帶過來。”
燕熾說:“好。”
雖然這麽答應了,他還是等江挽做完了瑜伽才離開。
他離開了一上午。
溫景瑞被副人格迫害到聽到他想要心理醫生就連滾帶爬、落荒而逃到國外,去某國戰線給士兵做公益援助去了,燕熾的人也沒辦法把他請回來,因此負責給燕熾做心理輔導的人就變成了他的前同事。
“喲。”副人格優哉遊哉地吹了個口哨,說,“這不那誰誰嗎?”
那誰誰就是春明三院前精神科主任,因某不知名原因從春明三院離職。該前精神科主任看著春明三院著了名的瘋子:“……”
“我轉行了。”他想起了從前在春明三院被燕熾迫害的日子,如果不是他逃得早,現在他就是溫景瑞這個角色,如果他沒離職,溫景瑞到現在可能還只是個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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