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討厭了?”
李秋詞拉著他,一起倒在沙發上,“真的真的討厭了?”
“討厭了——”
許嘉羿背過身,死魚一樣趴在沙發上,脾氣很差!開始鬧了!
“那怎麽才能獲得你的原諒呢?”
李秋詞趴在他背後,捏捏他的耳垂,隻覺得鬧別扭的許嘉羿太有趣了。
我真是個大壞人、大變態。
愛看高嶺之花跌落神壇,愛看驕矜的公主失去心愛的水晶鞋。
愛弄髒小王子精致的玫瑰,愛撕毀他引以為傲的畫卷。
越深的愛,激發越深的壞。
本性低劣,最愛摧毀和破滅。
李秋詞沉下眼睛,指尖輕輕在許嘉羿臉頰上敲擊,似撫摸又似玩弄。
他為自己潛意識裡的思想,感到震驚。
工作的這五年裡,他為了爺爺的醫療費,兢兢業業,拚命掙錢,被生活的重壓碾得毫無機會思考別的事情。
如果他和許嘉羿的記憶都被篡改過,如果他腦子裡的所有經歷,都不是真的。
那麽他剛才一閃而過的惡念,才是真實的自己?
“我才不原諒你……CH”
許嘉羿又踢了李秋詞幾下,不讓他摸了。
“那就一直責備我吧。”
李秋詞攔腰把他抱到腿上,雙臂收緊,把許嘉羿束縛住。
他閉上眼睛,將臉埋在許嘉羿的脖子處,他們剛剛做過,信息素濃度極高,能清晰地嗅到許嘉羿的味道。
許嘉羿心中一顫,“一直”這個詞,讓他很有安全感。
他很喜歡……CH很喜歡一直……CH
哪怕後面跟著的不是好詞,不是好話。
只要他們能一直在一起,就都不要緊。
許嘉羿有被順毛到,軟下了腰背,將臉貼在李秋詞的發頂,“你給我講個故事,我就原諒你。”
“啊?又要聽故事啊……CH”
李秋詞最怕這個了。
他本來就記性不好,現在記憶還有問題,腦子也不太好使。
當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李秋詞哽住了,只能抱著許嘉羿一邊哄小孩一樣拍拍,一邊絞盡腦汁。
許嘉羿還算有耐心,靜靜地等他想。
李秋詞嗅著許嘉羿的氣味,腦子裡閃過曾經做的夢。
“你的信息素,味道很獨特,有次做了個夢,夢到在田野裡,夏天,有蟬鳴,還有一排排鄉村的小屋子,有一座小橋,流水從下面鑽過去。”
李秋詞閉上眼睛,恍惚間又想起了那一幕,“聽到有個小孩子在我耳邊說話,是很地道的鄉音,調子軟軟的,是南方口音,咿咿呀呀,還能聞到新開的西瓜味。”
許嘉羿聽著,覺得李秋詞說的地方很熟悉,“有沒有一頭大水牛?”
李秋詞一愣,搖搖頭,“太模糊了,不記得,但是我聽見水車的聲音,有水田。”
許嘉羿撐起身子,捏著李秋詞的臉,溫熱的手掌貼在他肌肉僵硬的面皮上,揉了好幾下。
“是夢嗎?不是回憶?”
“不是,但是很清晰地記得這個夢。”
李秋詞很少做夢,這麽多年,也就夢見了那樣一個。
他還想著,也許是他被爺爺收養之後,在鄉村住過。
可是時間又對不上,以夢境裡的場景,他還沒有橋頭的石墩子高,而他的記憶裡,被爺爺收養的時候,他都已經很高了。
難道這是他去福利院之前的記憶?
許嘉羿細細思考了很久,說道:“我媽媽是南方人,帶我回過她的老家,是個很漂亮的村子,她說,爸爸年輕時偶然去那邊考察,車壞在半路上,這才遇見了放學的她。”
是幾歲的時候回去的?除了媽媽、哥哥、爸爸,還有誰?
許嘉羿總覺得那次回去了很多人,家裡都住不下了,還有人住到了村民家裡。
可現在回想,隻記得他們許家四口人。
其他人,一概沒有印象。
“你媽媽的老家在哪裡?”
“就是這邊的老城區,往山裡走。”
“這麽巧……CH”
李秋詞低下頭,瞧見許嘉羿也在沉思,趕緊湊過去親了一口。
“你幹什麽啊?嚇我一跳。”
許嘉羿別扭地從他腿上起來,假模假樣地抽紙擦臉。
而李秋詞已經看見他偷偷背過身,嘴角都壓不住了。
耳尖也是紅的,脖子也泛紅。
李秋詞捏捏他發燙的耳朵,真可愛。
“那,要不要去老家那邊看看?”
李秋詞湊近了他,他壓低聲音的時候,語調會很輕柔,很溫暖,許嘉羿當即點頭,“說不定能想起點什麽。”
“你能吃辣嗎?”
李秋詞突然想起了老城區的火鍋,辣得很,但總聽人說味道不錯,帶許嘉羿去吃一吃。
“可以啊。”
許嘉羿最是不服輸,其實不怎麽能吃辣,只是不願意在李秋詞面前低頭,趾高氣揚地說著能把李秋詞吃趴下。
李秋詞暗笑,往常煮麵,許嘉羿是一點油葷和辛辣都不碰的,怎麽突然就能吃辣了?
一聽就是這小子逞強。
“這邊口味很重的,辣壞了就不好了。”
“怎麽可能辣壞,我超能吃的。”
李秋詞成功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撩撥得許嘉羿非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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