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穆嬿婷無冤無仇,根本沒有必要去害她,可如果不是魏雨乾的,那到底是誰乾的?
魏雨作為最大利益的即得者,為何要這樣瘋狂地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他又在裡面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可魏雨已經老了。
他等不及了。
魏燃看著他的背影,沉下眼簾,攥緊了手裡的針劑,他緩慢靠近了魏雨,動作快如電,將針尖扎入了他的腺體。
顯示屏裡映照出魏雨驚詫的表情。
魏燃沉默地將藥劑推了進去。
“你!逆子......”
魏雨一句未說完,直接倒了下去。
針劑被丟進垃圾桶,魏燃關掉了操作台上正在運作的機器。
氧氣艙裡面的兩人瞬間睜開了眼睛。
魏燃將他的父親搬到床上,鎖住。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依舊年輕卻蒼白的臉,他終究是老了。
哪怕皮囊還和以前沒有半分的區別,他也被那種力不從心折磨得形銷骨立。
他在害怕什麽?
他在焦慮什麽?
許嘉弈從床上坐起來,將李秋詞也拉了起來,他們最是熟悉操作台上的器具,見魏雨已經倒下。
他們便猜到了魏燃已經倒戈,趕緊鏈接了儀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回倒是反應快了。”
魏燃揶揄地看向許嘉弈,又對李秋詞點頭示意,兩人將設備準備好,打算窺探魏雨的記憶。
他們準備好一切之後,許唯臣才從後方走出來,他淡淡地掃了魏雨一眼。
曾經他以為魏雨是幕後黑手,卻不曾想,誰都不是。
他再一次失去了目標和嫌疑人。
當年之事,竟真只有李秋詞是唯一知情人。
許唯臣看向他,李秋詞抱歉地搖搖頭,就連被入侵記憶,實體回想都無法激活他失去的記憶。
許唯臣低下頭,坐在椅子上,也許......他堅持這麽多年的執念,從一開始就是沒有結果的。
“哥,別難過了,也許能想起來的。”
李秋詞這聲“哥”倒是讓許唯臣愣了神。
自從穆嬿婷出事,他就沒有再和李秋詞以兄弟相稱過,後來李秋詞忘記了所有人,和許唯臣更是生分了不少。
曾經對李秋詞的疑慮讓許唯臣愧疚不已。
這聲呼喚,讓他心裡寬慰不少。
他點點頭,神情疲倦。
驟然醒悟,也許早該放棄的。
為了一己私欲,整個家散得七零八落。
魏燃拍拍他的肩,從上輪船開始,他們便謀劃了這一切。
先是假意被綁,後是許唯臣在第一重夢境裡譏諷魏雨,激怒他,而後他們誰也不露出破綻,終於逼急了魏雨,讓他拿出了窺探記憶的儀器。
這種技術,雖然早有問世,但真正納入實用的,只有魏雨。
這一步走得凶險,但都在他們的意料之內。
思及此,許唯臣看向自己的傻弟弟,李秋詞已經看穿,就剩許嘉弈這個家夥還是個蒙鼓人。
許唯臣歎息一聲,幸好李秋詞是個聰明點的,不然可要愁死他了。
弟弟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還是隻想著和喜歡的人談戀愛......
許唯臣是真的會頭疼死......
久而久之,許嘉弈忍不住往李秋詞身後躲,為什麽要這樣看我啊?我只是一顆什麽都不懂的小西瓜......
許唯臣看向他的眼神帶了責備,腦殼都是疼的。
李秋詞左看看右看看,實在不知道怎麽跟許嘉弈求情,只能摸摸他的傻西瓜......
在心裡給他點一支蠟燭,祈求平安。
“等會兒,你們先別慪氣了,看這個!”
魏燃的話將他們拉回到正事上面來。
畫面裡,許震和魏雨正在說著話。
許唯臣呼吸一滯,立刻站了起來,因為站得太急,眼前一黑,所幸魏燃手快,不動聲色地將他攬住,而許嘉弈和李秋詞看得認真,沒有看到這一幕。
魏雨先是質問:“穆氏的抑製劑出了問題,是不是你乾的。”
一人背對書桌,連眼角都沒掃給魏雨,“穆氏和我同氣連枝,怎會是我乾的。”
聲音一出來,三兄弟心涼大半截,是他們的父親,許震。
許震讓魏雨離開這裡。
然而魏雨只是繼續問他:“你當真願意讓你最看好的孩子,和穆嬿婷結婚?”
“與你無關。”
許震送客的意味流露明顯,將魏雨趕了出去。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從魏雨的記憶裡看來,讓穆氏聲名掃地的抑製劑事件不是他主導,穆嬿婷跳樓自殺也和他無關。
那許震......到底在裡面扮演什麽角色?
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起初許唯臣就懷疑過父親,可是父親發誓不是他做的,許唯臣才勉強信了他三分。
如今又......
許嘉弈皺著眉,看到顯示器裡的父親,總覺得哥哥又要多想了。
“哥,我覺得爸爸不像是那樣的人。”
他和李秋詞當年瞞了很久,但其實許震和阮清早就看出來了,最後還是許震率先點破,他們兩個才不至於繼續遮遮掩掩。
如果許震介意穆嬿婷,早在他們還是孩子的時候,就會出手製止,而不是等到他們都大了,鬧出人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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