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突然方向感好了?我們上次去隔壁市玩兒,你還連地鐵站都記不清呢。”
“那能跟野外比啊,城市裡的建築在我看來都是一模一樣,還沒這些樹有特色。”
李秋詞好笑地搖搖頭,沒見過居然有人的方向感還會偏科。
這樣也好,有人能記得路,比什麽都好。
許嘉弈嗅著海邊的鹹風,“如果他們要殺我們,絕對不會用槍,而是用刀弄傷我們,讓我們死於傷口感染,對不對?”
他了解過公知會的風格,他們除了在國外跟黑幫火拚的時候用槍,其余時候多半是匕首刺殺。
“對,我們得萬分小心。”
他們兩個手無寸鐵,要是真的有人過來暗害,除了躲避和逃跑,沒有更好的方式。
李秋詞望著無盡的大海,如果許唯臣做了手術並不知情,那處理這件事情的人多半是魏燃。
魏燃......面對信號封鎖,他會怎麽做呢?
他們的位置是透明的,魏燃這個時候肯定知道他們已經探測完森林內部。
李秋詞看向同樣沉思的許嘉弈,兩人相視一笑。
許嘉弈攬住他的肩,“你想賭一把?”
“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不然呢?”
許嘉弈開懷一笑,他也就安生了這五年而已,其余時候,都在跟死神搶時間,還怕這一回嗎?
李秋詞沒有他這麽灑脫,“我擔心你。”
“不用擔心,我們不會獨活,就我們兩個人而言,不會有人承擔活在世界上的痛苦。”
許嘉弈的告白總是奇特。
用死亡寫著浪漫的重逢。
李秋詞勾著他的脖子,和他深吻,“瞎胡說。”
還有那麽多家人,他們不能死。
他們在島上找了點小東西吃,玩著過家家,到了晚上,李秋詞如坐針氈,和許嘉弈靠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
如果今夜可以平安度過,明天就會有人來接他們。
如果今夜.......來的人是公知會的,說明他們的談判失敗了,他們必須......
許嘉弈碰了碰李秋詞的手背,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人來了。”
他嗅到了陌生的氣味。
李秋詞捏住了他的手,靜靜聽著周圍窸窸窣窣。
“我數三聲。”
“不要,你數三,我數二,你才能數一。”
“......好吧,三。”
許嘉弈回握住他的手,“二。”
“一!”
兩人同時起身,往深黑的樹林裡狂奔。
星辰、大海、追殺,都落在他們身後。
此時許嘉弈才發現,李秋詞白天割得那些刀痕,方向衝著他們的方向,其他人從任何方向來,都很難看到這些記號。
他果然是極端細心的。
刀鋒在空中劃過,一把刀插在樹身上,許嘉弈拉著李秋詞,奔著陌生的方向跑去。
李秋詞毫不猶豫地跟上,樹枝劃破他的衣服,刀鋒在暗夜裡時隱時現,他聽見許嘉弈說:“低頭!”
李秋詞和他抱在一起,滾向一邊,一條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住殺手的胳膊,渾身收緊,將他纏繞在地。
骨頭髮出碎裂的聲響。
李秋詞拉起他,繼續順著標記的方向跑。
“不要緊,魏燃他們看得見我們的信號,會調整方向。”
許嘉弈擔心他緊張,說著安慰的話。
兩人背靠背,靠在一棵樹前,聽著周邊的動靜。
突然,許嘉弈靈機一動,“你把衣服脫掉。”
他湊到李秋詞身邊,聲音很小,李秋詞二話不說把衣服脫了,遞給他。
他聽見許嘉弈那邊也動作了一下,天太黑,他看不清他做了什麽。
“我們在這裡等著。”
許嘉弈已經聽清了他們來的方向,手裡捏著一塊石頭,往旁邊輕輕一丟。
兩道黑影閃過,瞬間絆倒在地!
許嘉弈看準時機,抓起地上的石頭,李秋詞如法炮製。
兩人用石頭,了結了兩位殺手。
李秋詞拉著剛想笑出聲的許嘉弈瘋跑,“還笑!還有一個!”
蛇纏住了一個,砸死兩個,還有一個在暗處。
“放心,我有方法了!”
許嘉弈陡然彎下腰,直接將李秋詞扛了起來,“幹什麽?!”
“上去!”
他用力一拋,李秋詞反應神速,抓住樹身,穩穩地坐在了樹乾上。
“接著!”
許嘉弈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下一刻他手裡就多了一節布料,李秋詞腦門一緊,趕緊拽住。
這個西瓜到底要幹什麽啊!
手裡一緊,李秋詞瞧見許嘉弈反向繞樹一周,銀光在黑暗中劃過,他這才看見,樹身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你小心!”
“我知道。”
許嘉弈躲開他的刀,布料撕碎的嗤嗤聲在林子裡格外響亮。
李秋詞看得心驚膽戰。
刀尖插入樹身,在如此緊張的鬥局裡,這是致命失誤。
許嘉弈趁機勒緊了他的雙臂,拔出刀,抹了他的脖子。
血光四射。
許嘉弈嫌棄地撇過頭,“下來吧,結束了。”
“你拿我的衣服,就是為了做這個?”
“嗯呢。”
他們一上一下,先是束縛了殺手的腿,而後他勒住脖子,將他死死架在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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