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困意,他目光裡是自己都難以發覺的佔有欲,猶如實質般在那熟睡的愛人臉上逡巡不去。
是我的。
他反覆咀嚼著這句話,聽著對方平穩的清淺呼吸,努力地一點點恢復心跳的平穩。
天色即將大亮時,葉舟輕手輕腳地下床拉好窗簾,讓屋內重新回歸黑暗,好讓顧牧塵能再多睡一會,不要醒這麽早。
所以當顧牧塵迷迷瞪瞪醒來時,就受到了驚嚇。
手指還乏著,渾身都一股子酸澀勁兒,尤其是腰背和膝蓋,都是那種很綿密細小的隱痛,他腦子暈乎,只是憑著本能在枕頭旁摩挲手機,勉強睜開眼一看,哦豁,十二點四十八!
他噌一下子地坐起來,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環境,就再次受到了驚嚇。
葉舟。
沒穿衣服的葉舟。
和沒穿衣服的自己。
在一張床上大眼瞪小眼。
哎別說,葉舟身材還蠻好的……
他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很緩慢地眨著眼睛,直到對方也坐起身子,帶著點擔憂地看過來。
“怎麽樣……還疼嗎?”
砰。
火山爆發也不過如此。
也沒喝酒啊,怎麽就這樣腦子不清醒地上了頭,顧牧塵從耳朵尖到臉頰全部紅完,撈起件衣服就往身上披,被過度打開的身體此刻才後知後覺地痛起來,手肘都在打顫,他笨拙又慌亂地要下床,胳膊被人拉住,葉舟不明所以:“怎麽了?”
下一句跟得很快。
“你害羞了?”
顧牧塵還維持著這個企圖逃跑的姿勢,聞言也沒回頭,別別扭扭地從喉嚨裡擠出個“嗯。”
葉舟連問三句話,也不知這人的對應是哪一句,但是看這幅模樣,也不好再逼人回答,手指攀在那截小臂上,微微用力,葉舟眼底眸色愈深,低聲道:“過來。”
顧牧塵沒吱聲,下一秒就感到對方又加了點力,這下也不再反抗,老老實實被人往後扯了下,倒進個溫暖的懷裡。
“讓我抱抱。”葉舟按著那光滑的後腰,另一隻手安撫性地揉著頭髮,“好了……現在怎麽樣,有沒有那裡痛?”
說不上來,怪怪的。
但顧牧塵的氣勢也沒了,老老實實讓人擼貓似的抱著,把他從頭到尾揉了一遍,到後背的時候力氣可能稍微重了點,按在腰部最酸軟的地方,一點兒的麻意泛來,但的確緩解了點些微的不適,顧牧塵紅著臉沒話找話:“幾點了?”
“差不多一點了,”葉舟親了下他的頭髮,“餓了?”
“沒有,只是沒想到這麽晚,”顧牧塵揉了下鼻子,“我以前早上都醒很早的。”
葉舟的手不輕不重,還繼續按著後腰:“對不起,昨晚是折騰得有點過。”
“……沒關系。”
這對話,還蠻客氣。
可是揉著揉著就有些不對勁起來,不知是掌心的溫度升高,還是腰上的皮膚被撩撥得發起燙,明明是深秋了,但渾身都熱了起來,剛剛還是坐著摟在懷裡,又變成滾進了被子裡,幸好窗簾是拉著的,不然朗朗乾坤,真是令懸著的太陽也沒眼看。
顧牧塵氣喘籲籲:“別……別等會我哥他們上來了。”
“沒事,”葉舟的胸口劇烈起伏,深深地凝視身下的人,“早上的時候就和銘哥交代過了。”
“這種事有什麽好交代的啊,”顧牧塵偏過臉,被對方撥開點額前的發,露出濕潤的眼睛,聲音陡然又變調,“你……你別太過分……!”
這怎麽忍得住呢。
葉舟含著對方的耳垂,抽回自己的手指,聲音含糊不清:“哥哥,你有腰窩。”
“我知道!你別摸了!”
“那摸哪裡?”
不讓並攏,被按住膝蓋打得更開。
“告訴我呀,”葉舟笑聲很低,帶著點黯啞,“你想讓我摸哪裡呢?”
顧牧塵難耐地向後揚起脖子,又被寬大的手掌捂住嘴,只能隱約漏出一點的喘息。
“噓——會被人聽到的。”
果然,昨天晚上他的判斷沒錯。
這人在床上,話怎麽這樣多!
折騰下來再被抱去洗澡,等都收拾得能見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的時間了,早就餓過了勁兒,也沒臉再出去看人,因為任誰一看顧牧塵這幅模樣,都能猜出發生了點什麽,其實也不是說葉舟下手有多狠,那些曖昧的痕跡也都能用衣服遮蓋住,葉舟再怎麽動情,也有分寸,不會讓顧牧塵太過難堪。
那能露出馬腳的模樣究竟是什麽呢。
葉舟沒忍住笑,仔細端詳了下對方的臉:“好啦,不紅了,可以出去的。”
顧牧塵還在衛生間裡照鏡子,剛用涼水洗過臉,眉毛更加烏黑,就襯得皮膚愈加粉紅,他瞪著鏡子中的自己,又轉過頭去瞪葉舟,被捏著下巴親了一口,那點怒意就化為了拳頭,不輕不重地砸了下對方的胸膛。
他知道自己喝酒上臉,沒想到做某些事後,也會皮膚發紅。
再加上這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羞赧神色,整個人身上就寫著四個大字:春宵一度。
有辱斯文呐。
所幸吵吵鬧鬧地出門後,天色已經慢慢暗淡了下來,葉舟走在前面,下樓沒幾步就舉起手,給客廳裡幫店主人剝花生的季雲青打了個招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