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下情況,”葉舟語氣平淡,卻帶著令人不容抗拒的強勢,“如果是單純的扭傷腫脹還好,怕關節錯位。”
顧牧塵還在地上坐著,聞言默默地歎口氣,原本還想著祈求身體健康來廟裡拜拜,結果出門就扭著了腳,難道是心不夠誠嗎?
淺灰色的襪子往下褪,露出纖細白皙的腳踝,側面關節那裡明顯地開始腫脹,葉舟直接伸出手去,輕輕地在發熱的皮膚上按了一下,顧牧塵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才緩聲問道:“你能看出來,是錯位了嗎?”
“看不出來,”葉舟回答得很乾脆,“得去骨科進行影像學檢查,拍片。”
草。
那你按個什麽勁兒啊,很痛的!
“我就是讓你知道一下有多疼,”葉舟已經站了起來,“所以不要逞強或者拒絕,再二次扭傷的話會更嚴重,來吧,我背你下山。”
顧牧塵默默地放下褲腿,試圖再掙扎一下:“你扶著我就行,好一段路呢。”
葉舟居高臨下地看過來,嘴角終於帶了點笑:“哥哥,你是喜歡疼嗎?”
顧牧塵先是心虛,緊接著又是委屈起來。
什麽嘛,自己也是不小心的。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那種莫名的被侵犯感再次出現,他低低地笑了下,朝葉舟伸出手去:
“小朋友,你好凶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什麽,凶的時候在後面呢,咳咳
明天入V,有萬字更新掉落,謝謝你讀到這裡,鞠躬謝謝支持呀!
第29章
葉舟比自己稍微高一點,因此搭在人肩膀上的胳膊就得略微抬起,腰被攬著,垂下的手腕被輕輕握著,可平衡還是有些不好掌握。
左腳的扭傷越來越痛,顧牧塵不太自然地單腿往下跳,沒多久就開始氣喘籲籲。
“……哥哥,”葉舟仿佛忍耐許久,終於下了很大決心地轉過頭,“我背你吧。”
顧牧塵的胸口劇烈起伏,喘息著扭過臉:“嗯?”
剛開始他強撐著要自己走的時候,葉舟也沒堅持,都扶著走了好一段了,怎麽這會又突然要背著了。
“這段路不好走,”葉舟柔聲道,“我來吧,萬一再扭到,會很疼的。”
別喘了。
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
顧牧塵額前的頭髮有點濕,軟軟地垂了下來,嘴唇紅潤得要命,眉頭因為疼痛而輕擰,看了眼前方曲折崎嶇的山路,決定還是投降。
……最重要的是倆人出來都沒帶手機,放在禪房了,連叫人過來接一下都不行。
伏在對方的肩頭上,顧牧塵沒來由地害臊起來,葉舟看起來身形纖細,近距離接觸了卻能感覺到明顯的力量,由於發力而微微隆起的肌肉充滿彈性,肩膀很寬,胳膊穿過顧牧塵的腿彎,媽的,居然還是握成拳的紳士手。
顧牧塵是單親媽媽撫養長大的,姥爺又嚴厲古板,自小到大,他還真沒被一個男性這樣子地背過,被托起的感覺奇妙極了,又帶著穩穩的安心,臨近中午太陽更大,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林影斑駁,他伸手為葉舟遮擋陽光。
回去的途中又遇見吃醉的小鳥,三三兩兩地躺在地上,有兩隻應該已經醒酒了,懵懵懂懂地撲棱長長的翅膀,晃悠著站起來,腳爪在石子路上歪歪地蹦那麽幾下,整隻鳥就又“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聚眾飲酒,”顧牧塵被可愛到了,他太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心都變得軟和起來,“還好幾場呢。”
溫熱清淺的呼吸落在耳畔,葉舟無奈地笑了下,拳頭握得很緊,沿路高瘦的樹枝沙沙地晃動,天際有很小的一枚白色的圓月亮,從石階走回廟宇的路短暫又漫長,昨夜下過雨,空氣還有點濕潤,連帶著石頭下的苔蘚都濕滑,這是導致顧牧塵滑到的罪魁禍首,拿眼看過去會發現長得油綠旺盛,哪兒都是。
顧牧塵也在看,他一手給葉舟遮著刺眼的太陽光,掌側偶爾會碰到纖長的睫毛,被輕輕地掃那麽一兩下,癢酥酥的,右手搭在人家的肩膀上,好整以暇地四處亂看。
“瞧,樹根那裡有蘑菇,”他指給葉舟看,很快又被別的所吸引,“那是梨子嗎,能吃嗎?”
說也奇怪,顧牧塵來這裡好幾次,怎麽要對著一個初次踏足的人問東問西,可能是因為被人穩穩地背著,兩條腿都在自由地晃,不在乎規矩了,反正也沒人看見,小斑鳩都貪心地吃醉了,那他今天也能放肆地做個小孩。
葉舟跟著抬頭:“你要摘嗎?”
“不要了,”顧牧塵笑道,“這梨看起來還沒熟呢,瞧著就酸。”
離後門還有幾步的時候,顧牧塵死活不讓葉舟背著了,倔強地堅持自己單腿蹦進去,還不要人幫忙攙扶,葉舟跟在後面虛虛護著,只在經過門檻的時候托了一把胳膊肘,就立馬松了手。
這會兒正是僧人們吃午飯的時間,後院靜悄悄的。
“屋裡有噴劑嗎,”葉舟出了汗,睫毛都是濕潤的,“得拿來消一下腫。”
有個半大的小和尚從外面跑過來,嗓音脆生生的:“我有冰棍兒,可以嗎?”
“謝謝你,”葉舟蹲下看他,接過那凍得梆硬的冰棍,“作為交換,送你這個好不好呀。”
右手攤開,掌心裡躺著一顆糖果,粉色包裝袋,看起來是水蜜桃口味的,得了獎勵的小和尚抓著糖離開,小小的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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