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那你倆真沒什麽可能嗎?”
“當然,我就當逗狗,多有意思。”
所以接到賀頌電話時,顧牧塵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到酒吧,好安慰這位心都碎成渣渣的小基佬。
“塵啊,”賀頌抽噎著抬起頭,“我好難受啊,你勸勸我。”
顧牧塵毫不猶豫地張口:“那男的長得跟河童似的,你喜歡他什麽?”
賀頌熬一嗓子叫起來:“你可以踐踏我的真心,但不能侮辱我的審美!”
顧牧塵努力思索了會,還是不覺得那人長得有多帥。
他這人稍微有點顏控,普羅大眾在他眼裡基本就是倆眼睛一鼻子,別的沒了,都大差不差,偶爾遇到點特別出色的才會多看兩下,但也就是目光停留那麽一會,依然心如止水。
愛情哪兒有工作好玩。
上班多有意思啊!
難得提前下班的顧牧塵看著發小委屈巴巴的臉,又抬眸掃視了圈酒吧裡的眾人,還是覺得都長得差不多。
“別嚎了,”顧牧塵有點頭疼,“要不我給你介紹點帥哥?”
賀頌還抱著顧牧塵的胳膊,哭得嗚嗚噫噫的。
“頌啊,”顧牧塵突然有點憐愛,“你哭起來好像救護車。”
酒吧晦明不定的燈光下,賀頌終於不哭了,破涕為笑:“你這什麽破比喻啊。”
顧牧塵沒什麽表情,心裡想著,可算是笑了。
他單身至今二十七年,雖然自己沒什麽感情經歷,但身邊朋友的分分合合可是見了不少,看得顧牧塵歎為觀止,隻想著愛情這小妖精千萬別來沾邊,太嚇人。
說來也奇怪,他的朋友圈子裡,就沒幾對是那種甜甜蜜蜜的戀愛。
幾乎都是潑天狗血。
有雙出軌互相鬥毆的,有離了三次又複合的,有強取豪奪互甩耳光的,還有盛怒之下嫁給前男友他爹的……每次都看得顧牧塵恨不得在旁邊掏出把瓜子,看個熱鬧。
嗑完瓜子再感歎一句,戀愛啊,果然還是看別人談有意思。
“放縱這一回,”賀頌抽出張紙擤鼻子,“就今晚,就難受這一晚上,老子再也不想那個狗男人!”
顧牧塵鼓掌:“沒錯。”
“老子要換男人搞,一天換一個!”
顧牧塵海豹鼓掌:“這才對嘛。”
“姐妹,那你給我留意著帥哥,我喜歡身材好的!”
顧牧塵繼續鼓掌:“沒問題……等等,叫誰呢,誰是你姐妹!”
“你不也喜歡過男人?”賀頌今晚喝了酒,臉頰還帶著酡紅,“就咱上學那會,叫啥來著……”
他話沒說完,被顧牧塵往嘴裡塞了顆草莓,力度之大幾乎可以將人當場噎死。
“怎麽這麽小心眼呢!”賀頌邊咳邊罵,“這還提都不讓提了?”
顧牧塵淡然地拿出張濕巾,細細地擦拭自己的手指。
賀頌一看他那樣就知道這人潔癖勁兒犯了,忙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把紅腫的雙眼努力睜大個縫:“弄你手上了?我口紅沒花啊……哦,眼妝是有點暈。”
“不是,”顧牧塵垂眸笑道,“怕戀愛腦傳染,先消消毒。”
賀頌:“……”
不毒舌能死嗎?姓顧的,你最好能堅持單身一輩子!
*
酒吧裡這會生意正好,薩克斯曲調流淌中,吧台那裡一個穿著緊身襯衫的寸頭男回過臉來,衝調酒師擠眉弄眼。
“甜馬提尼……不,”寸頭男想了想,“要度數更高點的,最好能讓人一杯倒。”
長相有點凶的調酒師跟著收回目光,臉上的微笑卻很溫和。
“您是想請那邊的先生喝一杯嗎?”
“嗯,他剛進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了,怎麽著,你認識?”
“算是認識,”調酒師慢條斯理地擦著杯子,“這位是我們老板的朋友……”
“哎呦,”寸頭男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再次扭頭看過去,“跟酒吧老板混的,是個玩咖嗎,這眼神真夠勁兒的。”
“名字,個人信息,”寸頭男把現金放在吧台上,剃了半截的眉毛挑起,“來,給老子講講。”
透明酒杯放在吧台黑色大理石桌面上,圓弧處閃出璀璨的光,調酒師拿起枚檸檬,忍俊不禁地著看向角落的卡座。
男人的坐姿很端正,甚至可以說和喧鬧的酒吧氣氛格格不入,烏發白膚,睫毛很長,一雙鳳眼極為清亮,在燈光閃爍的烘托中,顯得唇紅齒白,有種水墨似的東方古典美。
再加上那剪裁合體的襯衫西裝褲,整個人就特斯文禁欲范兒。
而他抬起眼皮向上看時,卻顯露出不怒自威的凜然感。
就像一捧新雪,像山林間的冷松。
看著……就很讓人心裡癢癢。
“怎麽,”吧台邊的寸頭男嗤笑道,“不是你們這裡的常客?”
調酒師笑眯眯地:“顧總不是玩咖哦。”
“顧總?”
“顧牧塵,顧氏集團的總裁,”調酒師繼續道,“公司做實體產業,江城商業區整條街都是他們家的,還有不少的慈善事業……你沒聽說過嗎?”
寸頭男遲疑道:“我好像在新聞上看過這個名字,怎麽這樣年輕?”
他直直地看向顧牧塵,對方正閉目小憩,於是就格外地毫不掩飾,放肆地盯著那伶仃白皙的手腕,盈盈一握的腰,還有修長筆直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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