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哭笑不得地扶額:“哥哥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正常,需要休息呀。”
草,最近還真不累。
上次發燒後,都沒怎麽上班。
顧牧塵對自己都有些無語:“就是休息太多了,腦袋生鏽。”
大名鼎鼎的烤脫骨雞爪在這一刻姍姍來遲,軟糯糯地隨著鐵盤落在餐桌上時,還有些顫動,顧牧塵看著雞爪,葉舟看著顧牧塵,三秒後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我不吃。”
“嘗嘗呀!”
葉舟嗷嗷大叫:“好不容易今晚有呢,這個真的超級好吃!”
他雙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大的圈:“有這——麽多好吃!”
顧牧塵還是有些猶豫,遲疑地看著那“面目可憎”的雞爪。
沒辦法,這人有點,顏控。
如果不是葉舟長得好看,他才懶得聽對方嗶嗶,早就堅決回絕,表明自己誓死不吃雞爪的決心。
可是,葉舟看起來太真誠了。
長睫毛下是很圓的眼睛,眸子清澈而乾淨,水洗一般似的,嘴唇微微抿著,是一種有點狡黠和可愛的笑。
那……就嘗嘗唄。
多大點事。
顧牧塵接過那一串糯嘰嘰的雞爪,試探性地咬了一口,就微微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麽做到軟糯和彈牙如此美妙地融合的啊!雞爪處理得很乾淨,上面刷的醬也是淡淡的一層,絲毫不喧賓奪主,鹹淡都恰到好處,風味鮮美到了極致。
不愧是每晚早早賣完的火爆菜品。
已經臨近深夜,前後桌子還熱鬧著,月光柔柔地籠罩著大地,明亮的白熾燈下有小飛蛾在撞來撞去,葉舟笑眯眯地看著他,對自己的推進胸有成竹的模樣:“哥哥,好吃嗎?”
“不賴,”顧牧塵放下鐵簽子,“勉勉強強吧。”
嗐,顧總要面子,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評價了。
夜市標配,烤餅和炒方便麵端上來了,葉舟拿起筷子又放下:“哥哥,臉上這裡……算了,我來。”
他抽出自帶的紙巾,顧牧塵在他對面坐著,所以就要站起來,稍微往前附著身體,才能溫柔地擦拭那人白皙的臉頰。
拇指不動聲色地劃過溫熱細膩的肌膚,葉舟還在笑:“哥哥真是的,這麽大的人了,吃東西還會弄到臉上。”
顧牧塵瞪他:“就你話多。”
旁邊桌上喝啤酒的幾個女生正聊著天,這會兒卻都屏氣靜聲,不太好意思似的互相嘀咕。
“磕到了磕到了!”
“小聲點,別讓人家聽見了,不禮貌!”
可她們的對話很快被打斷,一陣巨大的碗筷摔落聲中,低矮的方桌被赤膊的男人一腳踹到,另外那個瘦小的也跟著站起來,在眾人驚詫的安靜中破口大罵:
“你媽的,裝什麽清高呢?”
那個被他指著的女生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擺:“我、我又不認識你們!”
“所以就是交個朋友啊,”赤膊男人醉醺醺地打了個酒嗝,“小姑娘家的,怎、怎麽就這樣掃興呢。”
不知是誰吹了聲口哨,綁著圍裙的老板娘已經飛速跳下台階,滿臉堆笑地打著哈哈:“哎呀都是誤會……”
這家店毗鄰大學,平日裡吃飯的大多也都是些附近的年輕人,還真很少看到這樣耍無賴的酒蒙子,已經有幾個男生躍躍欲試地想要站起來了,葉舟平靜地看向顧牧塵,發現對方正微微擰著眉,帶點厭惡地看向鬧事者。
這個人有點心事,或者不高興的時候,就會皺眉。
明明是冷淡的模樣,可皺眉也怎麽這樣好看。
“時代不同了哥們!”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欺負人姑娘算什麽本事?”
“就是!”
“打輸住院,打贏坐牢,傻比兮兮的。”
赤膊男人聞言震怒,隨手抄起旁邊一個高腳凳子,大踏步走向店鋪裡面的玻璃魚缸,裡面是各色水產海鮮,巨大的“哐哐”兩下聲音,碎玻璃和水一起噴湧而出,濺得地上哪兒都是水漬。
“來試試?”赤膊男人推開阻攔他的老板,又衝向後廚舉了把菜刀出來:“我看今天誰敢不給我這個面子!”
他的同伴跟著砸了個酒瓶,使勁兒吹了聲口哨:“”我大哥威武!”
學生們平日裡鬧矛盾,在宿舍裡動兩下手也是有可能的,但還真沒怎麽見識過這種真刀真槍,也不知那倆人是喝大發了出風頭,還是真的囂張豪橫,瘦小男人鉚足了勁兒給他同伴吹噓,已經有人小心地站起來往後躲避,門口的那盆發財樹被踢開,咕嚕嚕地沿著台階滾下,散落了一地的沙土和葉子。
葉舟按住顧牧塵的手:“哥哥,你腳不行,我去。”
這種大家都噤聲的情況,其實只要有一個人願意出頭,很快就會一擁而上地製止住對方,顧牧塵已經掏出手機:“我報警。”
剛剛被攔住的女孩嚇得直哭,赤膊男人笑嘻嘻地躥下台階去拽她的胳膊,還沒碰到呢就被兜頭潑了一盆熱水,燙得他跳著腳破口大罵,而與此同時右邊腿窩一麻,手上的刀就被人一把奪走。
“刀被我拿走了,”葉舟踹完人就跑,“按住他胳膊就好!”
幾個男生也跟著過來,齊心協力地把那赤膊男人壓在地上,瘦小的同伴見勢不對已經往旁邊溜走,還沒兩步呢就被堵住,也跟著被人控制住拉過來,很快就響起了警車的鳴笛聲,葉舟把刀還給老板後,就坐回顧牧塵身邊,憋著嘴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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