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絮絮叨叨地又補充了好幾句,看這架勢,如果不是今晚喝了酒,大有恨不得親自上陣送人回去的衝動,一直到葉舟的身影消失,賀頌才幽幽地歎口氣,閉上了嘴。
“行了,”顧牧塵瞥他一眼,“還難受不?”
賀頌笑嘻嘻地:“痛快多了。”
“反正今晚就是放縱場,”他打了個響指,又要了酒,“喝多了就去小靜家睡。”
畢竟這家酒吧是他的,司徒靜住的地方離這兒走路也就十分鍾的時間,賀頌今晚就沒打算能走直線回去,鐵了心讓這倆哥們陪著自己一塊喝大發。
醉意的時間總是流逝得很快,顧牧塵轉了下微酸的脖頸,剛準備起身活動活動,就看到個長發女孩朝自己走來。
“哈嘍,你們朋友的校園卡落這裡了。”
她指尖夾著張薄薄的卡片:“葉舟,認識不?”
顧牧塵抬起臉:“他把證件忘了?”
“嗯,”女孩點頭,“可能是從書包裡掉出來,我見你們剛說過話,不行我就交吧台了。”
薄薄的卡片被揚起,左側是個小小的藍底證件照,應該是直接采集的高中學籍照片,帶拉鏈的綠白相間運動服,稍微有點碎的劉海,那張臉龐比現在更稚氣一點,似乎在拍攝的瞬間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嘴角輕抿,露出個很淺的笑。
“哎呦,”司徒靜率先接了過來,“這孩子怎麽笨手笨腳……是小塵的學弟!”
顧牧塵把目光從學校的名字上移走,衝女孩微笑:“謝謝你。”
女孩隨意地揮揮手就走了,賀頌已經喝到人事不省,呆滯地靠著司徒靜的肩,聽對方絮叨:“小塵當年在那讀書的時候,我隔三差五就去蹭飯,他們學校食堂真絕了。”
“多巧啊,”他把卡朝顧牧塵那遞過去,“都畢業好幾年了……嗯?”
司徒靜:“怎麽不接?”
顧牧塵垂下眼眸:“給我幹什麽。”
“沒事,”司徒靜笑笑,“不要算了。”
顧牧塵已經站起來了:“我有那麽閑?”
他伸手使勁兒揉了把賀頌的棕色卷毛:“走了,回去睡覺。”
酒吧人聲嘈雜,小小的校園卡被撂到吧台桌面,顧牧塵和司徒靜一人一邊地攙著賀頌,推門就被刮了一臉的寒風凜冽。
賀頌今兒有朋友陪著,喝起來就格外地放縱,趴在顧牧塵肩膀上就開始胡言亂語,一會兒說寶貝你身上好香,一會說有1嗎快點天降個啊。
“喂,真傻了?”顧牧塵把人放在客臥的床上,拍拍那酡紅的小臉蛋,“銀行卡密碼多少?”
賀頌打著呵欠:“我媽媽的生日……”
“嗬,”顧牧塵饒有興趣,“談過幾段戀愛?”
“大概是六段吧……”
“現在最大的遺憾是什麽?”
“嗚嗚嗚好久沒開張了……”
司徒靜從外面進來,遞上來個乾淨柔軟的浴巾:“成了,別欺負人家,早點睡。”
他家房間多,偶爾發小想聚聚了就去那家酒吧,喝大發了便跟著來這兒將就一晚,顧牧塵這人有點小潔癖,不愛在外面留宿,但司徒靜家是個例外,一方面原因是的確熟絡,另一方面就是因為隻貓。
“我還沒跟咪咪打招呼呢,”顧牧塵抱著浴巾往外走,“摸完貓我再去洗。”
顧牧塵喜歡貓貓狗狗這些小動物,但說也奇怪,小動物們卻不怎待見他。
大部分情況下,那些流浪貓見了他就愛答不理,個別在顧牧塵不死心地想湊上去時,直接炸毛伸爪便撓,而只有司徒靜家的這隻,會勉為其難地讓他摸摸,偶爾心情好還能讓抱著擼個毛。
“什麽咪咪,是米開朗基羅!”司徒靜怒目而視。
無所謂,在顧牧塵心裡,所有的貓都叫咪咪。
走到客廳,他對著沙發上那隻肥碩的橘貓綻開個燦爛的笑容:“有沒有想我呀?”
米開朗基羅正窩在倆抱枕之間的縫隙裡打盹,只有尾巴尖還在輕輕地晃悠著,被顧牧塵一把抱起來塞懷裡時,才短促地“喵”了一聲。
今天它似乎心情不錯,顧牧塵抱著吸了個爽,第二天早上起床,嘴角的弧度都沒下來。
哪怕前天晚上喝了酒又睡得晚,顧牧塵依然雷打不動七點醒來。
昨夜下了雨,今天外面亮得格外早,窗簾晃出風的形狀,輕柔的金光灑在床褥上,顧牧塵看那倆人還沒起,就先過去廚房準備早餐。
剛打開冰箱呢,司徒靜就撐著門框探進腦袋:“塵啊,你要幹什麽?”
“給你們做飯啊。”顧牧塵拿出兩枚雞蛋,淡然地闔上門。
司徒靜閉上嘴,滿臉欲言又止地離開,去書房打坐了。
顧牧塵這人嘴有點叼,廚藝卻可以稱得上“神出鬼沒”四個字,要麽做的驚豔絕倫技驚四座,要麽就是味道詭異令人不忍直視。
其實說白了,就是他喜歡折騰和創新。
並且不為人所知的是,他還是某炸廚房小組的資深成員,每每有時間在廚房做菜後,顧牧塵總要拍照上傳,並自信發言:“家人們,我凡了嗎?”
大部分情況下,下面都會開始滋兒哇亂叫。
“炫我嘴裡炫我嘴裡!”
和諧而有愛,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而今天,當顧牧塵打開冰箱拿雞蛋時,余光瞥到了兩顆百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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