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原本輕快的步伐瞬間慢下來,磨蹭著一點一點向陸斷他們那邊挪過去。
同樣的,薑薑轉頭看到陸斷的時候,心裡也“咯噔”一聲。
我靠,剛才光顧著偷聽喻白的精彩發言了,忘了觀察周圍情況。
這哥什麽是飛來的嗎?這麽快!
氣氛詭異,太詭異了!
薑薑憋著氣,往旁邊稍稍,把主場讓給喻白和陸斷。
等喻白磨蹭著走近,再沒了躲避的余地,陸斷突然動了。
他把喻白拉到自己身邊,微微俯身給人攏緊身上的風衣外套領子,沉聲說:“今天風大,早上給你放在沙發上的衝鋒衣為什麽不穿?”
“你的外套太大了……”喻白囁喏一聲,臉上的笑容有點討好賣乖的意思。
那黑色大衝鋒衣要是一穿,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穿了別的男人的衣服。
現在那麽多人都知道他喜歡男人,又要議論來議論去。喻白雖然不怕議論,但也不想當別人私下裡的談資。
陸斷默了兩秒,“嗯”一聲,輕推喻白的肩膀,“走吧,車在外面,你不是想喝湯麽。”
他看向薑薑,“有時間一起嗎?這段時間麻煩你在學校照顧白白。”
薑薑:“呃……”
說實話,以這兩人此刻看起來不太妙的氛圍,他不太想去湊這個熱鬧。
但是薑薑又很想親眼看看自己在的磕cp的後續情況發展。
陸斷剛才隻字未提季述安,說明他肯定看到也聽到了,以這人以往的酸勁兒,估計是看他在旁邊才忍著沒發作。
這差不多的情節放在薑薑以往看過的漫畫裡,小白回家後可是要被陸斷翻來覆去這樣那樣的!
薑薑隱隱有些期待低搓了搓手,飛走理智在喻白一聲“薑薑”中被拉了回來。
不行不行,這是他好朋友,是他的乖寶,他在想什麽呢!?
薑薑哈哈一笑,“我晚上跟我媽還有個約,就不去了,你們去吧哈哈哈~”
他在瘋狂八卦和明哲保身中,選擇了後者。
不如給陸斷一點發揮空間,讓兩個人曖昧的關系更進一步。
於是薑薑溜了,轉頭就跑,溜得飛快。
此時此刻最不希望薑薑離開的喻白:“……”
好的,他現在一點保障都沒有了,在陸斷充滿壓迫性的目光下,背後發毛。
後頸被微涼的手掐了一下,陸斷垂眼看他,淡聲:“愣著幹什麽,腳疼?要我抱你?”
喻白搖搖腦袋,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屁股後面走,他的腳還沒完全好,所以走的有點緩慢。
平時就算他的腳沒受傷,陸斷也一定會照顧他的感受,放慢腳步或者站在原地等他。
但是今晚沒有。
沒一會兒,喻白就被個高腿長的陸斷落出去很長一段距離。
喻白看了眼前面那個步伐不停的寬闊身影,再低頭看看自己一瘸一拐的腳,突然有一股無法言說的委屈漫上心頭,眼圈說紅就紅。
他抿了抿唇,停下來,站在灰白色的水泥地磚上,就那麽呆呆地看著陸斷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
陸斷沒聽到身後有聲音,察覺到不對,轉身一看,喻白在他二十米開外。
不大點一個,影子投落在地面上,被月光和兩側的路燈拉得很長,很委屈的樣子。
陸斷在原地佇立幾秒,眉頭擰死,到底還是歎了聲氣,一言不發地走過去。
喻白看到陸斷站到他對面,低著頭問了一句,“腳疼了?”
他吸了下鼻子,忍住眼睛的酸澀,偏開頭說:“疼。”
明明剛才還不疼,現在突然就疼了,心口也酸酸的。
陸斷轉身在他面前蹲下,寬闊的後背對著他,沉聲,“上來。”
“嗯…”喻白乖乖爬上他的背,屁股被人用手往上兜了一下,接著是兩條大腿被穩穩拖住。
他步伐穩健,背上背著人也一樣,喻白用手環著陸斷的脖子,靠在他肩上,悶聲不說話,眼圈越來越酸,視線也被淚水佔據,越來越模糊。
陸斷沒往前走幾步,頸側皮膚突然一濕,溫熱的液體在他衣領處蔓延開來。
陸斷腳步一頓,唇角瞬間繃直,低壓的眉眼掃了掃周圍。
前面不遠處就是假山,是片樹林,左手邊有個小路可以橫穿假山,學生們白天都走那裡,晚上只有下了晚自習的時間段才有人。
七八點鍾這個時間的話,很少有人走小路。
陸斷本來沒打算帶喻白走假山,背著人畢竟不方便,怕喻白被橫出來的樹枝劃到。
現在臨時改了主意,陸斷抬腿往那條小路走。
喻白一直閉著眼睛,悶聲掉眼淚,沒注意到路線發生了變化。
他就在一片黑暗當中,忽然被人拖著屁股和腿,身體直接在空中轉了一圈。
喻白嚇得睜開眼,緊緊抓著陸斷的肩膀,還沒反應過來,屁股坐實到了什麽東西上,嚇得喻白“啊”了聲。
假山裡面有個涼亭,他知道,一直沒往這邊靠近過。
可現在就坐在涼亭的石桌上,周圍被樹遮著,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般,他陷入一片昏暗裡,連人臉都看不清楚。
陸斷單手按在喻白腿側的桌面上,小臂和他的大腿沒留下半點縫隙。
高大的身影投下,將他盡數覆蓋,有些涼意的指腹輕輕抹過喻白眼角,蹭了蹭,聲音從上方落下,“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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