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麽晚了居然能在食堂遇到。
季述安有點興奮,往陸斷身後看,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白……”
“你他媽敢喊一句試試?”
陸斷冷聲打斷,他音量不高,但威懾感很強又很凶狠,完全是要和犯罪嫌疑人對打的架勢。
嚇得季述安一時之間沒敢說話,嘴唇顫抖了一下。
喻白馬上要回來了。
陸斷沉下一口氣,二話不說就抓著季述安的衣領,捂著嘴,把人拖去了樓梯拐角的洗手間裡。
“哎?人呢?”喻白端著飯,轉身時剛好錯過陸斷拖著人進去那幕。
陸斷怎麽不在位置上了?但是手機還在桌上。
剛剛路上說渴,不會是去外面買水了吧?
那他不帶手機怎麽付款啊,陸斷有現金嗎?
喻白兩個人的飯分別擺好,坐在椅子上托腮等陸斷回來。
好餓。
乾鍋土豆散發的香氣在誘惑他……要不還是先吃吧。
喻白舔了下筷子,開動了。
…
與此同時,沒隔多遠的洗手間內,季述安被陸斷堵在牆角。
這個時間段食堂人少,洗手間空蕩蕩的,他開始本能地對陸斷感到恐懼,張了下嘴。
“喊,大點聲,讓喻白過來看看你這窩囊德行。”
陸斷冷眼打量他,肺子裡仿佛有把火在焚燒,“我不知道喻白當初是怎麽看上你的。”
“但是你,你現在有什麽臉來糾纏他?”
“你知道什麽,我對他那麽好。”季述安臉色一白,“我們在一起兩年,我不信他說沒感情就沒感情了。”
“是嗎?多好,來,我聽聽。”陸斷氣笑了,側了側頭,狠聲:“我讓你說。”
他一直沒問過喻白上段感情具體怎麽回事,一是覺得沒什麽立場,二是怕提起來喻白傷心,
如今陸斷倒是想知道知道,他不在的這幾年喻白到底看上了什麽貨色?
“我…我追了他一整個夏令營。”季述安被這麽一嚇,居然就真的說了,聲音顫抖,“他想吃什麽想喝什麽我都給他買,兼職掙的錢都給他買了禮物,我喜歡他……”
當時喻白拒絕了他,說不喜歡男生。季述安表示自己可以等,他絲毫沒放棄努力追求。
是他不停地對喻白好,所以喻白才松口說:可以試一試。
“他大一軍訓第一天就生病發燒了,那也是我每天下了課就往醫院跑,我照顧他,他想吃什麽我就給他買什麽,喜歡什麽我想辦法給他。”
“他生病經常做噩夢,我就晚上守夜,我哄著他睡覺。”
“他說腳涼,我就給他捂腳。”
“我給他剃雞翅的骨頭,給他挑小魚刺,給他剝蝦,剝螃蟹……”
季述安目光茫然放空,陷入回憶裡,也不知道是說給陸斷還是說給自己聽,“我們當初那麽好,他對我也好,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怎麽可能知道?”
“他一直都那麽聽我的話,那麽乖,送我禮物,我們所有的情侶裝都是他買的,他親手為我做蛋糕,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
“我說喜歡他身上玫瑰味沐浴露的味道,他就兩年沒有換過,就連跟我分手之後他都還帶著我的項鏈……”
“可是我只是犯了一次錯,我和那個女的沒有感情,我都沒有去找男人 !”
季述安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自我欺騙地搖頭,“白白不會對我沒感情的,等他想通了就好了,他會原諒我的……”
“別做夢了。”
陸斷身側的拳頭不知不覺攥緊了,攥得他生疼。手背和手臂上的青筋同時暴起,恨不得立刻一拳打過去。
但他還是忍著,胸口劇烈起伏,咬牙切齒地諷刺,“你是不是還覺得你找的是女人就不算對不起喻白,就不算出軌?”
“真他媽讓人惡心。”
就這麽一個爛人,把喻白掰彎了對喻白好,轉頭又背叛、辜負了喻白。
小呆子居然就為了這種人哭,夢裡哭著喊他的名字,為了他喝酒買醉。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
陸斷的滿腔憤怒當中還藏著無以複加的心疼,怒火點燃的嫉妒心簡直要燒得他失去理智,身側的手在顫抖。
明明之前不這麽清楚知道的時候,他還能控制。
“我是犯了錯,可那就能否認我曾經對他的好嗎?”季述安不知道被哪個字眼刺激到,情緒激動起來。
“好?就你的那點自以為是的好!”
陸斷怒不可遏地抓著季述安的衣領把人懟到牆上,雙目猩紅地地死盯著對方因為窒息感而逐漸腫脹的臉,咬牙低吼,“我告訴你,就那點事老子早八百年前就做過了,你以為你算個什麽東西!?”
“他遇見你是我沒看住,我的錯。但以後我都在他身邊,你要是再敢來找他,就不是今天這麽簡單。”
“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陸斷把人扔到地上,一字一句地警告。
“我……你、你……”季述安像狗一樣地靠在牆角,臉漲成了青紫色,大口大口貪婪地喘著粗氣。
陸斷按著肩膀的傷口甩了甩手,如同扔掉了什麽髒東西,轉身離開。
待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語氣諷刺,“還有,喻白吃螃蟹會心悸。”
殺人誅心。
陸斷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徹底擊碎了季述安心裡那些引以為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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