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回來那天,你不還是沒認出來他?”薑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而且我記得你說,他一眼就認出你了啊?”
“你們兩個不是分開了幾年嗎?說不定他走之前就對你有想法了!要不然時隔…幾年?六年?六年不聯系,還能看一眼就認出鄰居家的弟弟?”
薑薑真是越理越有底氣,“他還對你那麽好,每天接送你,幫你照顧貓,他自己不是不喜歡貓嗎?”
喻白都被他一連串聲嘶力竭卻又異常堅定有理的論據給說服了。
他明明不困,但現在莫名陷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用力搖了搖腦袋,保持清醒,“還是不對。”
“小時候陸斷就對我這麽好了,不能因為這個就說他喜…那、那什麽我吧。”
喻白把自己說臉紅了。
什麽陸斷喜歡他啊,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要是家裡的親哥哥離開六年,回來也能認出弟弟的吧?”
隔著手機,喻白的聲音聽起來很小很小。
“那你怎麽認不出來你親哥哥呢?”薑薑此刻興奮得很,思路比平時做實驗做題都清晰。
“他走的時候都已經成年了,長相不會再怎麽變,你認不出來。但那時候你才多大啊,13?你都沒長開呢,現在肯定變模樣了,他還能一眼認出來你!”
“知道這說明什麽嗎?”薑薑揚著音調。
喻白捏了捏開始發燙的耳朵,“什麽啊?”
“說明陸斷這幾年心裡一直惦記你。”薑薑在電話那邊捂著心口感歎。
他覺得,自己這次真的磕到真的了。
喻白聽完後抿了抿唇,“我只是記性不好……”
“不是,白白!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怎麽還、”薑薑有點急。
有時候他真恨不得撬開喻白的小腦袋瓜,鑽進去看看。
他深吸一口氣,“好,那你怎麽解釋他跟你說他喜歡男人的事?”
“想讓我以後注意點……別靠太近?”喻白把腦袋埋進被子裡憋了幾秒,憋出這麽一句。
薑薑:“……”
薑薑:“”
不錯,真想給你piapia鼓掌。
月老的牽的鋼筋到喻白這裡都能給他一句話掰斷了。
薑薑無奈歎氣,“乖寶,你說實話,是不是感覺一時之間有點接受不了?”
“…嗯。”喻白讓被子悶得臉比剛才熱,咬了下嘴唇,“而且、而且你說的這些也不一定就是對的呀。”
“萬一……”
“萬一是我們想多了,尷尬是嗎?”薑薑冷靜下來了。
他其實還是能理解喻白的想法的,開始後悔自己嘴快,“啊啊啊怪我,一下子和你說這麽多有的沒的,嗚嗚嗚對不起啊乖寶。”
“沒事啊,沒事。”喻白趕忙說:“沒關系的,我沒有怪你。”
“那咱們就自然點,不想了?”薑薑的音量也減小了,“你們就和以前一樣相處嘛。”
喻白“嗯嗯”兩聲,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眨了下眼,“好。”
只是陸斷也喜歡男生這件事,喻白覺得自己可能還得適應幾天。
-
陸斷做了個夢,三點半不到,驚醒了,滿頭冷汗。
他夢到喻白知道他喜歡男人後就開始處處躲著他,跟他保持距離。
夢裡的小呆子也不再軟聲軟氣地叫他“陸斷哥哥”了,而是冷冰冰地改口叫“斷哥”,和江徊那幾個一樣。
貓也送走了,人從他家裡搬了出去,有事也不找他。
擺明了一副從此劃清界限,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的既視感。
陸斷睜眼後心悸得厲害,小臂橫在額頭上喘著粗氣罵了句:什麽B夢。
要繼續睡也睡不著,陸斷乾脆起來衝了個冷水澡,換了套衣服,到臥室門口往裡看了喻白一眼。
還行,睡得挺踏實。
陸斷松了松心。
客廳裡,擺擺也蜷在貓抓板上呼呼大睡,陸斷花了大幾百塊錢給它買的貓別墅從來都不睡,二十塊錢的紙殼寶貝似的扒著不撒手。
野豬吃不了細糠。
陸斷像是抽風了一樣,大步走過去,用力在貓崽子頭上揉了好幾下。
擺擺一臉懵逼地睜眼,伸出前爪,張開大嘴打了個哈欠。
“不許叫。”陸斷指著它壓低聲音警告。
然後拎著貓丟進了貓別墅裡面,因那個破夢而煩躁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拎著車鑰匙揚長而去。
迷迷糊糊被扔到毯子裡的擺擺:0.0?
人類的心思,好難猜。
凌晨四點,江徊鼾聲如雷。
一陣催魂般的手機鈴聲忽然響徹整個室內,江徊“唰”地睜開眼,心臟突突兩秒,接通電話。
“江徊,沒睡吧?”電話裡,陸斷懶倦的聲音在美妙的夜晚聽起來如同惡魔低語,“來一趟?”
江徊:“……”
四十分鍾後,拳擊館在一片晨曦微光中開了門。
江徊打著哈欠跟在他斷哥後面,眼袋吊著老高,“幹啥啊斷哥,這麽早喊我,不是下周才開業麽?”
陸斷沒說話。
江徊揉了下眼睛,警覺起來,“你不會找我來陪練吧?”
“我肋骨上的淤青還沒散呢,斷哥你當個人……”
陸斷回頭看他一眼,“打會兒遊戲?”
江徊傻眼,“啊?”
拳擊館二層就有電競設備,陸斷前幾天新裝上的,陳最和周尋昭喜歡玩,每人資助了一台電腦供他們平時過來的時候,自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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