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喻白搖頭,兩隻手都抬起來抗拒地擺擺,小聲解釋,“醫生說你的傷不能借力,少用手,上午才縫的針,崩開了怎麽辦啊?再縫一次多疼啊。”
“而且打人本來就不好,我不想你惹麻煩。”
“…你還關心我?”
陸斷像是餓了的野獸突然被喂了口好吃的,心裡的焦躁憤恨嫉妒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複雜情緒瞬間被撫平大半。
他冷靜下來語氣也緩和下來,“沒打。”
只是拽領子勒了下脖子而已,體表傷口都不會有。
“那就好,那就好。”
喻白松了口氣,抓著安全帶低頭嘀咕,聲音輕輕柔柔,卻很有條理,“而且我和季、和他已經分手了,沒必要做不值得的事情,那個人我不想在乎,就不會在乎了。”
“你看我都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了,沒有那麽大怨氣,能想開的。”他還反過來安慰陸斷。
“你怎麽知道不值得……”陸斷似乎低聲說了句,含糊地壓在嗓子眼裡。
喻白沒聽清,耳朵豎了過去,“什麽?”
“沒什麽。”陸斷捏了下他的耳垂,臉色古怪地轉移話題,“不是要接貓嗎?現在去。”
“好啊,那我問下老師!”喻白直接給許應打電話。
陸斷:“。”
沒見你跟我這麽積極。
-
他們寵物醫院正常是八點半下班,現在已經快九點半了。
但是許應整理病例還沒走,喻白和陸斷就直接過來了,也是趕巧。
醫院裡就剩許院長一個人,他笑了下說:“貓在樓上,你不在的時候它有點脾氣,看見我估計會不高興,自己去抱吧。”
“好~”喻白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從貨架上拿了個貓包就上樓了。
走到樓上又匆忙對著下面喊:“陸斷,你先幫我付一下貓包的錢,我怕等下會忘。”
“誰要管你。”陸斷冷哼,抬眼看向眼裡帶笑的許應,嘴角一抽,“多少錢,掃哪?”
…
擺擺這會兒被關在貓住院部的鐵籠子裡,脖子上帶著恥辱圈,身上的毛幾乎剃沒了,體積比原來的巴掌大還小,尖嘴猴腮的模樣乍一看像哪個外星來的詭異生物。
喻白站在籠子前面陷入了沉默。
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
他差點沒認出來,但擺擺可記得自己主人身上的氣息和味道,積極主動地從籠子的縫隙裡伸出爪子使勁兒勾喻白,不停叫喚。
聽著又是賣慘,又是控訴。
今天有好幾個人圍著它對他這這那那,還剃它的毛!
“哎,”喻白搓了搓臉,不願意面對,“好醜啊,擺擺。”
擺擺似乎看出了主人的嫌棄,嗚嗚地“喵”了一聲。
這下不會掉毛了。
喻白把它抱出來放進貓包裡,樂觀地想。
他抱著貓崽子下樓,透過玻璃窗看到陸斷和許應都在診室,陸斷的上半身衣服還脫了,許應穿著白大褂背對著他,只能看到陸斷半個裸。露的身體。
問診台上放著碘伏罐子和棉球,還有平時做簡單處置用的止血鉗套裝。
“這是怎麽了啊?”喻白緊張地推門進來。
許應沒說話,低頭收拾手裡的東西。
“線崩開了。”陸斷有點心虛地撇開視線,迅速套上黑色半袖。
他忍了一路,剛才揉了一下肩膀,就被許應看出來了,說能處理,看他敢不敢。
陸斷太陽穴突突兩下,經不起一點挑釁,真就讓他弄了,用的還是貓狗用的那種針線。
剛縫完就被喻白看到了。
“你抱貓這麽快?”他瞟了眼喻白手上的貓包,瞬間滿臉嫌棄。
什麽醜東西。
擺擺抬起爪子在透明罩子上扒拉扒拉,瞄了兩聲像在罵他。
喻白嘀咕,“抱貓又不需要多久,擺擺很乖。”
陸斷瞧那小貓崽子衝他張牙舞爪的樣兒,冷笑。
信就有鬼。
…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喻白困得眼皮子睜不開。
他給擺擺放出來讓它自己熟悉環境,自己鑽進浴室裡洗澡。
陸斷在乾苦力。
喻白在車上就把任務給他安排好了,倒貓糧,添水,添貓砂……伺候一個他看不順眼的小崽子。
陸斷臭著個臉把蹦蹦跳跳來搗亂的貓崽子拎起來扔開,“滾蛋。”
“喵嗚?”
擺擺在地毯上靈活地打了個滾兒,又豎著尾巴過來,在貓糧跟前兒嗅嗅,也不吃,昂首挺胸地貼著陸斷的小腿走了。
“你再耀武揚武一個試試?”陸斷“啪”地把貓飯碗摔下,在偌大的客廳裡冷颼颼地瞪著一隻貓。
嚇得擺擺趕緊縮到沙發底下去。
“陸斷,你不要凶擺擺,它剛換環境容易應激,會害怕的……”
喻白軟綿綿的聲音混著淅瀝瀝的水聲,隔著浴室門傳了出來,空曠而模糊,尾音有點替貓說好話求饒的調調。
它害怕個鬼。
陸斷在心裡罵了句,沒好氣兒地喊,“知道了!”
喊完又聽著嘩啦啦的水聲頓了下,突然太陽穴一抽想到了什麽事,猛地起身,大步走到浴室門口咚咚敲門,表情語氣都陰森森的,“喻白,你用的哪個沐浴露?”
站在溫暖水蒸氣裡的喻白愣了下,關掉花灑說:“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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