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瑩張著嘴, 表情古怪地扭曲了一下,輕聲,“啊, 瘋了吧。”
“你們認真的?”她忽然覺得濱州的天確實太冷了, 不然怎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趙瑩搓了搓手臂, “喻白?你是陸斷的、男朋友?”
她在“男朋友”三個字上加了重音。明明都聽到陸斷親口承認了,還是不相信。
陸斷也一同看向喻白,眼底寫滿期待。
“是……”喻白摸了下發熱的臉。
現在他冷靜下來了, 有點懊悔自己剛剛衝動, 又覺得尷尬害臊。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 喻白不會自己反駁自己。
剛回答完,喻白的手就被身側之人握得更緊, 他象征性地掙脫了一下,沒掙開,暗戳戳地瞅了陸斷一眼。
幹嘛啊,握這麽緊……他又不會跑。
“我不信。”趙瑩的眼睛忍不住酸澀發紅,淚水浸潤眼眶,視線裡陸斷的臉變得模糊起來,“我不相信。”
她吸了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抹乾眼淚看著陸斷,“他說他是你男朋友……這麽重要的事他難道沒提前通知你嗎!?”
趙瑩不是傻子,陸斷剛剛的表情明明就和她一樣,是才知道的。
陸斷怎麽可能喜歡男人?
一定是陸斷察覺到了她的心意,才叫人來演的戲。
喻白捏了下耳朵,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這次確實是偷襲。
“我確實才被我男朋友通知到。”陸斷倒是坦然,一點也沒瞞著,“說實話,我剛才比你驚訝。”
當然,更多的是驚喜,“我早等著這一天了。”
他把話都說的這麽明白,趙瑩還有什麽不懂的。
“陸斷哥哥,你瘋了。”她牙齒打顫,“他是男的,你們怎麽可以……是他追求你嗎?”
陸斷:“是我對他死纏爛打,我喜歡他。”
酒店大廳有幾個人湊過來看熱鬧,陸斷不想讓趙瑩一個女孩子在這被人圍觀,無奈低聲,“阿瑩,你想讓我把話說到多清楚才願意接受現實?”
“我不想聽,我什麽都不想聽!”
終於,趙瑩的冷靜徹底被粉碎,用力咬了下嘴唇,眼淚止不住,逃一樣地撞開陸斷的肩膀,跑出酒店。
喻白“哎”了一聲,下意識要追,被陸斷拉著手扯回來。
後背撞到陸斷結實的胸膛,視線裡,女孩的背影很快在兩人眼前消失。
酒店短暫的喧鬧就此落幕,剛剛看熱鬧圍觀的人也散了個乾淨。
喻白皺眉,目光望向空落落的門口,有點擔心,“不追嗎?會不會有什麽事啊?”
“ 不用,她沒有那麽脆弱。”陸斷拉著喻白進電梯,“師傅師娘把她教的很好。”
頭頂就是電梯監控,喻白靠著電梯側壁低頭,抿了抿唇,悶聲說:“可是她喜歡你啊。”
“喜歡”這種情緒,好像能在短時間內擊碎一個人的內心。
喻白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愧疚,手指揪著棉服外套邊緣,絞在一起。
“明天就是你師傅的祭日了,我剛剛還那樣說,刺激她。”
剛剛看到趙瑩哭著跑出去的時候,他很自責。
陸斷心疼地揉了下喻白的腦袋,“傻不傻?那也是我的問題,話都是我說的,不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喻白抬頭看陸斷,眼裡也有淚花閃爍,“可是……是我先說我是你男朋友的,如果我不說那句話就好了。”
“白白,她只是有點依賴我,不一定就是喜歡。”
陸斷頓了一下,“而且她早晚要面對的,從我知道你來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打算這樣告訴她了。”
無外乎就是當面坦白和私下坦白,早一點和晚一點的區別。
“叮”地一聲,電梯到了。
陸斷牽著欲言又止的喻白出來,刷房卡開門。
漆黑的酒店房間瞬間光亮一片,喻白輕輕眯了下眼,被牽到沙發上坐下。
陸斷給他倒了杯溫水,看喻白情緒依舊不高,緩聲問:“還在擔心?”
“陸斷,你還是給她打個電話吧?”喻白眉頭揪著,看向落地窗外面隱約的城市燈火,“…都十點了。”
“沒事的,放心。”陸斷捏他的臉,無奈道:“我忘了跟你說,趙瑩高中時期就連續拿了三年全國武術大賽的冠軍。”
是競技賽,不是花拳繡腿的表演賽。
“而且她跟我一起學過幾年拳擊,一個老師教的,單論技巧,陳最不一定能打得過她。”
“啊?”喻白沒想到情況是這樣,給他聽得一愣一愣的,瞪大眼睛。
趙瑩的外形條件完全看不出來是會打架的人呢,個子也高,氣質出眾像跳舞的。
陸斷看他這傻樣,沒忍住笑起來,“傻眼了吧?”
“她抓過賊,還製服過家暴男……”陸斷說著,手伸進喻白柔軟的黑發裡,輕捋了捋,“身上算有好幾個三等功。”
喻白完全聽呆了,張著嘴巴由衷感歎,“好厲害啊!”
“所以不用擔心她的安全,壞人碰上她要先考慮自保。”
陸斷算是徹底給喻白喂了顆定心丸。
喻白瞅他一眼,小聲嘀咕,“難怪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安全,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陸斷眉梢挑起,眯起眼質問:“以為我是那麽狼心狗肺的人,連師傅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兒都不關心照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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