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一樣,陳老師和極世合作那麽多年,”他同學說,“我們這個圈,還不是得跟對人,跟對人才有捷徑。”
“也不是這麽說,有些看著是捷徑,實際都走岔路了。”杜承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說是不。”
杜承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同學,現在影視行業不景氣,別的工作室寫一個斃一個,批號都拿不下來,早都要麽關門大吉要麽轉行做抖音了。
……但是跟上陳文駿,那也不見得真的很捷徑。
就說上次他喝醉那次,陳文駿堅持讓把林昕的戲份改了,他就說了那一幕不好動。
下一秒,陳文駿就黑了臉。
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劇本往桌上重重一砸,暴呵一聲,“杜承,你在這清高個什麽勁?!”
“不改就給我滾!”
整個編劇辦公室頓時噤聲,杜承一下都愣住了。
他其實很冤枉,他哪裡是清高,他要真清高,他就死都不改了,哪裡還會配合改別的那麽多次?
只是做人還是得稍微有點底線和原則吧?杜承是想著,全島酒店這場戲就是大仇得報的時候,連手刃自己仇人的戲都要改,那這電影乾脆別叫《荊棘》,直接改名叫《財閥愛上我》算了。
想到這裡,杜承半無奈半好笑搖搖頭。
程嶼看他這樣子,語氣奇異地“哦?”了一聲,像開玩笑似的,“那你意思是你走岔了?”
“那可不。”杜承擺擺手,喝了一口,“走兜圈了。”
程嶼眸光微閃,和杜承碰碰杯,沒說什麽。
喝到後面,杜承都有些微醺,剛出去上衛生間。
忽然背後被人攬住程嶼。
杜承醉呼呼傻笑一下,“你也喝多了?”
程嶼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別的地方帶。
杜承納悶兩秒,就聽程嶼壓低聲音說,“老杜,我聽說你和陳老師那邊工作室合約快到了?”
“是這個月吧?”
這都知道?杜承撓撓頭,“你消息這麽靈通的嗎?”
程嶼一笑,“不靈通怎麽做生意?”他把名片遞過來,“剛剛同學太多不好意思說,我現在也開了一家工作室。”
“你是最近合同是不是快結束了,要不要考慮來我的工作室?”程嶼說,“規模不大,但是自主性還算高——你知道的,我不怎麽乾預創作過程。”
臥槽,這不剛打哈欠就有人遞枕頭嗎?
杜承臉上控制不住露了個笑臉來,“可以可以,我這兩天一定好好想想!”
和程嶼又說了兩句,他先回包間了,杜承被說的心情高昂,連去衛生間的路上都忍不住傻笑。
杜承帶著微醺的醉意,心情大好地推開衛生間門。
他爸還真有倆把刷子。
今天果然是有喜……?
尾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對,杜承握著門把手,一臉呆滯。
……臥槽。
怎麽又是閻南修?
他腦袋一瞬間閃過“這尼瑪就是樂極生悲”和“臥槽要不我也裝不認識”兩個念頭,身體倒是優先做出反.應,轉頭就想跑亂——
“砰!”的一聲!
長腿隨意一踹,門被重重關上!
手腕被一股大力攫住,杜承人都沒反應過來,視線就一百八十度的旋了個遍。
閻南修大手橫在他,眯了眯眼,“豬頭治好了就裝不認識?”
“你故意的是吧?”
杜承,“……”
他演技很浮誇地咳嗽幾聲,“怎麽可能,閻少說笑了。剛剛喝得有點多,都沒注意。”
“會議室裡就開始躲我算沒注意?”
杜承,“。”
他又乾巴巴地呵呵一聲,“怎麽會呢,我是想著閻少可能也不記得我了,就這麽上去叨擾,多不好意思。”
這話一說,對面的太子爺俊美的臉上唇角頓時一翹。
在杜承眼裡,這笑怎麽都有些蔫兒壞的邪逼意味。
他心裡已經有預感覺得這人肯定狗嘴裡吐不出什麽象牙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太子爺就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你還不好意思?”
“第一天就裝醉纏著我,和老頭子說那些話轉頭又跟我說不想演戲,轉頭又故意穿我的衣服去上班……”
閻南修挑眉,“大叔,你在和我玩欲擒故縱嗎?”
杜承,“……”
杜承,“。”
“不是,我怎麽就欲擒故縱了?誰裝醉會把自己吃成蕁麻疹啊?”杜承都無語笑了,“再說,怎麽知道你開會什麽時候會來?”
閻南修單手撐住牆上,語氣隨意,“你不知道我要來,還不是跟到了這裡?”
“那是……”杜承嘴角抽了抽,剛要說他同學會。
“別說是巧合。”對面太子爺語氣嘲弄,“今天在電梯裡裝一次可以,兩次就沒意思了。”
電梯?杜承下意識,“你剛開會就認出我來了?”
閻南修嗤笑一聲,“你穿著我的衣服,我會認不出來?”
……那你電梯又裝不認識?
杜承嘴角又抽了抽,誰欲擒故縱誰啊= =?
“大叔,後悔就直說。”
閻南修抱起胸,露出一分為難又挑剔神色,“少跟我來這套,OK?”
杜承,“……”
O個球K,杜承忍無可忍地磨磨牙,老虎不發威,你當我Hello Kitty是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