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駒選擇坐到林江旁邊,寬大的袖子輕輕觸碰著對方,在空氣中發出“沙沙”聲。
晚風吹過發梢,明明沒有喝酒,卻有種落不到實處的飄忽。
沈駒耳根有些發燙,後知後覺抬頭,“隊長不抽嗎?”
林江沒抽煙,只是開了罐咖啡,“我把你叫下來是真有事,不是讓你吸二手煙的。”
他掏出手機,備忘錄上密密麻麻,記錄的全是數據。
明明只是一個選手,卻把隊長、教練、數據分析師的工作都做完了。
沈駒眸色微暗。
他的心思不在工作上,盯著林江唇角,能想象那種甜甜的薄荷味。
至於林江說了些什麽,腦子好像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知道“嗯”。
林江忽然放下手機,用力捏住他的腮幫子,“沈小狗,你是不是一點也沒聽?我問你周溫的事,你就知道嗯嗯嗯。”
沈駒的臉被捏紅了。
白嫩的皮膚帶著惹人憐惜的紅痕。
他直勾勾地看著林江,心臟從來沒跳得這麽快過,手指慢慢往上爬握住林江的手。
掌心觸碰的瞬間。
微微輕顫。
沈駒開口:“隊長,疼。”
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他一人,微卷的發梢在風中晃動,讓他看起來真的很像一隻小狗狗。
和兩年前不同的是,沈駒精致漂亮的五官張開了,變得有攻擊性。
但相同的是,可林江對他有兩年前的濾鏡,反差的萌感會讓他對沈駒多幾分愛憐。
林江的心都被他融化了,他揉了揉被捏紅的臉。
進入正題。
“老溫不跟訓練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兩年前。”
“那就是一來戰隊就不打了?”
“嗯,”沈駒點頭,“他喜歡分析數據,所以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視頻,對訓練賽興趣不大。”
這樣的訓練方法林江聞所未聞,他喝了口咖啡,琢磨半天也沒琢磨明白,“你覺得他的訓練方法有沒有問題?”
沈駒誠實搖頭,“不清楚。”
“我只知道他沒有固定打法,很多變,就算是拿同一套陣容,他也能打出很多不同的效果。”
沒有固定打法。多變。不同的效果。
林江的手停頓在半空中,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職業的敏感還是讓他覺得這或許是一種突破。
在方路行無數次找到他,談論周溫問題的時候,林江其實也有過遲疑,只不過最後他還是選擇相信隊友。
“他的訓練方式會讓你壓力大嗎?”
沈駒毫不猶豫地搖頭。
他非但壓力不大,反而很喜歡這種訓練節奏。
“好,我心裡大概有底了。”林江摸摸他的頭,拿起咖啡起身。
他把問題想明白了,眼前豁然開朗,身上那股子自信又回到他身上。
“周溫打法詭譎,你身為他的搭檔會很辛苦,以後有什麽摩擦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們處理。”
沈駒點頭“嗯”了一聲,跟著起身。
看著林江的背影,眸色微深。偷偷吃一顆林江給他買的口香糖,薄荷味的,好甜。
“隊長。”
“嗯?”
“你不回去嗎?”
“我抽會煙,你先上去吧。”
林江拿著他的咖啡,擺擺手,消失在昏暗的槐花樹的街道盡頭。
夜裡微涼。
沈駒看了很久。
腳尖微動,好想跟上去。
但是……隊長應該喜歡聽話的吧?只有在他乖巧的時候,才會摸摸他的頭。
沈駒聽他的話,乖乖上去了。
走在落滿槐花的街道上,林江的心緒逐漸被戰隊的事全部佔據。
其實周溫的問題是OT裡最不起眼的,剩下的宋知敘和阿燈問題更大。
眾所周知上單是單人路,需要極強的對線能力,很顯然宋知敘沒有,不過好在他踏實肯學,情況會有所好轉。
唯獨這個阿燈,林江目前還沒有很好的辦法。
他覺得阿燈打得很奇怪,說不上來的怪。
17歲的年紀,正是最聰明、腦子靈光的時候,他有時候也能打出非常亮眼的操作。
唯獨這個節奏。
爛得不知道怎麽形容。
有時候林江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節奏拉得太快了阿燈跟不上,在打訓練賽的時候他會刻意放慢自己的節奏,讓阿燈來主導。
最後無一例外,節奏全部死掉了。
老毛還因為這件事狠狠嘲笑過他:“你家打野什麽玩意兒?我隨便給你介紹個青訓生都比他強。”
林江想起這事有點高血壓。
他其實想過要換掉阿燈,但看到阿燈每次都恨不得跪下給他認錯的樣子,突然就不知道怎麽提這件事了。
喝完咖啡,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這煙比咖啡管用,抽兩口提神醒腦。
他掏出私人號,給曾遠打了個電話:“阿遠,OT的比賽你看了嗎?你覺得我們隊的阿燈打得怎麽樣?”
“你們隊的打野?你們隊就跟沒打野一樣。”
“哎,阿江,你這樣拖著OT也不是辦法,OT的水平最多也就中等偏上,給不了你想要的。”
“昨天KUG領導還找我問過你的事,讓我幫忙問問你願不願意回來,薪資會重新給你談,保證有誠意。我就想著,你要不就,考慮一下?其實回KUG也挺好的,至少是你熟悉的地方,我們幾個都很想你,你都不知道Alike在我們隊裡啥樣的,我們在訓練室大氣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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