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門分開,烏灼從實驗室內走了出來。
大約受結果的影響,無論是防治所的決定還是這次食用實驗的失敗,烏灼的心情是肉眼可見的不好。
白鐵森問:“這個能力是什麽?”
烏灼掀起眼皮,簡單描述了這個能力:“只是能讓人類或汙染物產生不可控的輕微幻覺。”
或許是當事人產生了某些的幻覺,誤以為這個汙染物會與自己溝通,才會有這次的誤解。
即使是擁有超能力的人類,也是在一次一次地使用過程中才能確定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麽,更何況是憑空猜測。
汙染物不會說話,也無法審訊,只能根據它表現出來的狀況倒推,對非傷害類能力的判斷失誤概率極高。
白鐵森笑了笑:“不要著急,總會有結果的。”
老實說,防治所的人比烏灼對單次實驗的結果要樂觀得多。反而是烏灼選定了很多汙染物,研究人員經過一系列的篩選,排除了一些,選定了最可能的幾個,作為實驗材料。
烏灼看著實驗室的門閉合,又重複了一次之前提過的建議:“應該加快速度。”
白鐵森說:“你知道這很危險,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整個防治所。就算是我,也不會同意你同時食用過多的汙染物。”
為了安全起見,烏灼不能一次性食用選中的全部汙染物,萬一幾個新能力之間劇烈衝突,導致烏灼失控,就會出現非常可怕的狀況。
而防治所並沒有控制烏灼的方法,白鐵森的超能力是在烏灼離開實驗室時設下的枷鎖,但他其實沒什麽信心能與烏灼同歸於盡,更準確來說,是幾乎沒有可能。
白鐵森想了想,還是勸他:“你在汙染源中意識到到自己的能力後,也沒有連續攝入過汙染物了吧?”
烏灼沒說話,他看到自己衣角有一小塊乾涸的血跡,可能是換衣服時血還未乾。
有點煩,又要再換一次,幸好沒被鬱汀看到。
烏灼看著白鐵森,語調平淡:“如果直到下次去汙染源還沒有結果,我會申請在那裡進行實驗。”
*
假期的第二天,鬱汀約烏灼來自己家寫作業。
兩人像往常那樣見面,共同分享那張很大的書桌,又比暑假靠得更近一些。
寫了半個小時後,鬱汀心煩意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將筆撂到了一邊,認真地看著烏灼,像是在審視著眼前這個人。
他問:“你怎麽了?”
明明烏灼看起來和以往沒什麽差別,鬱汀卻莫名覺得他心情很差。
烏灼:“嗯?”
不是很想說的意思。
鬱汀覺得很犯規,烏灼能看得出他在想些什麽,而這個人自己卻面無表情,讓人難以捉摸。
他得讓烏灼的情緒表現得明顯點,才能抓住秘密的一角。
鬱汀這麽想著,湊了過去,想親烏灼,就算不能知道原因,也能讓眼前的人高興點。
烏灼的動作更快,微微偏過頭,避開了鬱汀的吻。
鬱汀撲了個空,差點栽下去,他對烏灼眨了下眼,難以置信:“?”
烏灼扶著鬱汀的手臂,皺了皺眉。
“吃了討厭的東西,”他解釋了一句,“很難吃。”
因為太討厭了,所以不想讓自己嘗到那種味道。鬱汀好像理解了烏灼的腦回路,但不知道那種東西有多難吃,因為烏灼從不挑食。
他的語氣讓鬱汀莫名想到他們第一次一起出門時發生的事,烏灼沒讓自己碰那個包。但現在他們不是只見過一面的朋友,他們在戀愛,不讓碰的不是背包,而是烏灼的嘴唇。
鬱汀思索了三秒鍾。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廊裡傳來“啪嗒啪嗒”的響聲,腳步很急也很快。
過了一小會兒,鬱汀重新出現在房間裡,他拿了新的牙刷,塞到烏灼的手裡,把烏灼往浴室裡推。
“去刷個牙,忘掉它。”
鬱汀是這麽說的,他沒有回到書桌旁,反正也寫不下去作業了,索性坐在牆邊的懶人沙發上。
浴室裡的水龍頭響了又停,烏灼走了出來,走到鬱汀的身邊。
鬱汀拽著烏灼的手腕,讓他坐在自己旁邊,又問:“現在還記得那個討厭的味道嗎?”
烏灼沉默地看著鬱汀,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思考。
鬱汀強調著:“不許騙我,不許對我說謊。”
烏灼神情平靜,眼神卻有些複雜,他點了下頭。
怎麽說,不是很意外。鬱汀幾乎沒看過烏灼因為什麽真的不高興,情緒的難以改變是雙向的,讓他忘掉那種不愉快也很難。
鬱汀岔開腿,膝蓋半跪著,翻身坐在了烏灼的腿上,雙手推著烏灼的肩膀,想用整個人的力氣將他壓倒在沙發上。
結果竟然烏灼完全沒動。
鬱汀:“……”
出其不意根本沒有作用。
一秒鍾的尷尬後,鬱汀收拾好心情,強行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又很有自信,實際上臉頰滾燙。
他飛快地說:“那我讓你忘掉吧。”
烏灼的眼眸怔了怔,似乎還沒來得及有反應。
然後,鬱汀摟著烏灼的後頸,吻了上去,不允許這個人再躲開第二次。
……是薄荷味的牙膏。
這樣的信息在鬱汀的大腦中一閃而過,他沒來得及細想,主動的時間很短暫。很快,烏灼更緊地抱住了鬱汀,他的力氣大到鬱汀都有些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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