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汀有點心虛:“嗯。高三上學比較重要。”
他都這麽說了,長輩也不好罔顧他的想法,放他走了。
陳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看鬱汀將零零散散一大堆禮物收起來。
他“嘖”了一聲,懶洋洋地走過來,對鬱汀說:“送你回去。”
鬱汀推脫:“不用了。我叫了車。”
“行吧。”
看著鬱汀走出大門,老太太白了陳青一眼:“看著點你弟弟。”
陳青在長輩面前還是很老實的:“知道了。”
然而,離開外婆家的鬱汀並沒有去學校,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一下車,鬱汀就看到烏灼停在自己家門前,問:“怎麽不進去?”
烏灼收起手機,走了過來:“想在門口等你。”
東西都被烏灼接過去了,鬱汀用指紋開鎖:“外面不冷……”
話還沒說完,鬱汀就愣住了。
客廳裡擺了一個堪稱巨大的模型,是電影《恆星逃脫》的主角駕駛的飛船複刻品,價格頗為高昂。不過自從高二的意外過後,鬱汀對模型的愛好已經有所收斂,偶爾看到別人拍的照片會多看幾眼,但沒有想買的意思。
“看到你點讚好幾次。”
鬱汀回過頭,烏灼已經走到了他身後。
喜歡是喜歡,但太貴了。況且烏灼還是在上學之余為監護人工作賺的錢。鬱汀和烏灼的監護人聊過一次,得到了對方所在研究所的資質和材料,通過長輩的途徑查證後都沒問題才真正放下心。否則此時此刻鬱汀一定會再度懷疑烏灼工作的正當合法性。
鬱汀有點小心地將機翼抬高,它很漂亮,驕傲地昂首挺胸,沒有人會不喜歡。
鬱汀看了一小會兒,還是說:“太貴了。我已經不需要用這些來填滿房間了。”
烏灼凝視著鬱汀:“我知道。”
鬱汀疑惑地看著烏灼。
“填滿你的房間,我就可以。”烏灼的視線落在鬱汀的臉上,他回答得簡單而直接,了解房間對於鬱汀的含義,空虛代表了什麽,就像過往的每一次,他不會遮掩對鬱汀的了解。
一秒鍾的停頓後,烏灼繼續說:“但你不是喜歡嗎?”
鬱汀抿了下唇,不是不高興,像是有點為難:“喜歡不是一定要得到。”
烏灼沉默著沒有說話,但鬱汀盯著他,似乎一定要一個答案,才聽見這個人說:“我不一樣。”
鬱汀忍不住笑了:“那是你喜歡的東西太少了吧。”
“嗯。”烏灼點頭,傾下.身,很輕地吻了一下鬱汀的眼睫,“隻喜歡你。”
鬱汀被親得愣住了,悶悶地說:“烏灼,你真的很有自信。”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不過兩人之間靠得太近,再怎麽低的音量,哪怕是氣聲,還是能聽清,是只要說出口就無法隱瞞的心意:“但……也沒錯。”
鬱汀已經無法適應沒有烏灼的房間了,他的心被烏灼所填滿,模型變成了單純的愛好。
在他的房間,在他的世界,在他的生活裡,烏灼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兩人抱了一會兒,鬱汀往後退了幾步,尋找適合的角度,對著嶄新的模型一陣狂拍,挑了幾張最滿意的照片,放到了朋友圈。
——生日禮物。
鬱汀得意忘形,沒有設置分組可見,朋友們紛紛點讚,同好們也十分羨慕,這個模型才出來不久,現貨甚少,有錢也很難訂到。
但微信上的這些事,鬱汀都顧不上了,他在拆桌上的蛋糕。
解開絲帶,奶油的香甜撲面而來,上面點綴著一圈又一圈的新鮮草莓,中間寫著鬱汀的名字。
閃閃發亮的名字,閃閃發亮的人生。
烏灼插下十八支蠟燭,擦亮火柴,一一點燃,偏過頭,看向鬱汀,對他說:“生日快樂。”
對著蛋糕,鬱汀沒有什麽特別想要許下心願。他的生活中沒有不能彌補的遺憾,想要的總是能夠得到。
只有烏灼是一個意外。在夏天的午後,他們於偶然間撞到。
永遠在一起吧。十八歲的鬱汀許下天真固執、矢志不渝的願望。
切開蛋糕,鬱汀嘗了嘗,才吃過飯,他實在不怎麽吃得下。
烏灼問:“好吃嗎?”
鬱汀點點頭,想幫烏灼也拿一塊,但烏灼就著鬱汀的手,低下頭,咬了一口鬱汀吃過的蛋糕。
鬱汀的動作一頓,看向烏灼,有些不解。
烏灼的喉結動了動,他說:“甜的。”
兩人對視著,烏灼先伸出手,沒回頭,伸腿將椅子勾了過來,坐了下來,將鬱汀抱了滿懷,吻住了鬱汀的唇。
蛋糕是甜的,鬱汀也是。
鬱汀的腰很細,又敏.感,被摟住時完全不能動彈。
而在這樣的時刻,烏灼的佔有欲很強,會把鬱汀很緊地用在懷裡,好像與外界與世隔絕,既是佔有,也是保護。
暈頭轉向間,鬱汀急促地眨了好幾下眼,視線從模糊變成清晰,又再次模糊。
好不容易,鬱汀獲得了喘息的機會,他被親的臉都紅了,想冷下臉都不行,沒有說服力,隻好語氣不善地威脅:“你不許動。我今天可是壽星。”
烏灼若有所思地看著鬱汀,眼睛裡泛著笑意,雙手抬高,舉過頭頂,是一生僅一次的投降。
鬱汀哼了哼,總算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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