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道:“不能讓她遷走戶口,她和耀旭必須在一個戶口本上,必須是親人關系!”
陳老爺子一聽,難道真的要犧牲那些畫嗎?他不樂意,那些畫若是經他手去拍賣的話,很值錢啊!
“那些畫……”
“爸,還她吧,為了耀旭。”陳父道。
“可是!”可是那些畫非常有價值啊!他看畫還是非常有眼光的,陳青蕁那個外公的美術造詣無論從技法還是表達出的情緒上,都是絕頂的,那畫就算是讓不懂行的人看了,也能立刻就感受到畫家在畫裡表達的情緒。
賀銘章可是中西貫通啊!雖然他死前沒成名,但是現在拿到拍賣行去賣,肯定是值錢的。
老爺子痛心地說:“那些畫拿去拍賣至少值個三五千萬啊。”他本來還想著自己偷偷賣了,存一筆私房錢呢!
“這麽多?”陳母驚訝道。
一聽這麽多,也有點心疼。
陳父雖然也心疼錢,但再多的錢也沒有兒子重要啊,“就算是五千萬也買不到合適的腎給耀旭啊。”
陳家人都沉默了。
陳耀旭平常就最受老爺子寵愛,這時給老爺子倒了一杯茶,露出討好的笑臉,“爺爺喝茶……”
老爺子一看大孫子可憐巴巴的求自己,歎了一口氣,“算了,都是為了耀旭。”
啥都不如大孫子重要啊!
只是這陳青蕁也太討厭了!
老爺子說:“將來那孩子給耀旭移植完之後,她再這麽作的話,我們陳家可裝不下她!”
陳父隻說:“她這樣子早晚得好好教,省得將來到社會上吃虧。”
陳婉兒一聽這話就知道將來陳青蕁必然要吃苦頭,心裡高興極了,她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候,狠狠地作踐她!
而此時在學習的陳青蕁對於他們這些卻一點興趣都沒有,她正在醫院支起小桌子學習,開學有一段時間了,按照東帝的習慣很快就要第一次月考了,她這理科還跟得十分費勁,怕是第一次月考的成績要崩啊。
上輩子她的理科成績就不如文科成績好,他們高考那會兒正好趕上高考改革,不再像以前那樣分文科理科,而是所有科目都考,每一科都考得不多,但每一科都能不能落下。
外婆平常若是見陳青蕁學習只有高興的,可是現在見她一邊陪護一邊學習只有心疼,這孩子太懂事了,一邊照顧她一邊還得學習,外婆早就被她感動得一擰就能出水兒。
再一次勸她:“讓司機送你回家吧,別在這陪著我了,我這有兩位阿姨陪著,你再陪我熬著我心裡難受啊。”
“可是,我只有看著外婆,我才心裡踏實。”
夜裡醒過來還得過來瞅一眼外婆,看見外婆睡在床上的影子,才覺得心裡踏實。
外婆一聽這話,眼眶立刻就紅了,可是不想弄得兩人眼淚花花抱頭痛哭的樣子,本來她這病情就讓這孩子挺上火的,何必惹得大家心裡都難過呢。
背過身去抹了抹眼睛,說:“你再這樣我就不治病了!化療這麽痛苦,還不如讓我回家舒舒服服的走了呢!”其實最後兩句話真是外婆的心聲,化療太痛苦了。
頭髮一把把的掉,其他副作用更是讓她整個人都難受極了,只是她不敢當著孩子面表現出來,一直忍著。
“你若是不回家好好休息、好好學習,我就不治療了!”說著就要下床。
陳青蕁趕緊過來扶著她,見外婆如此堅持,無奈道:“那我每天呆到醫院熄燈再走。”早上早點起來過來看看再去上學,晚上晚點走。
外婆點點頭,說她:“學習是正經大事,若是耽誤了你成績,我就更難過了。”
自己這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萬一她走了還耽誤孩子沒考上好大學,她在地下也不安心啊!
又想到那天陳青蕁跟父母吵架,再一次勸她:“別因為你外公的畫跟你爸媽犯倔,他們都是你父母,你最親的親人,是你的依靠啊。”
陳青蕁不想說太多讓外婆跟著擔心,隻點頭應下。
第二天,陳家人特意晚上當著外婆的面把畫都搬過來了。
陳老爺子自己憋著不敢罵陳青蕁,但是知道讓她外婆說她,特意在外婆面前給她上眼藥,“這孩子脾氣真倔,自己不聲不響的就去派出所遷戶口了,要不是派出所跟我們核實,我們還不知道呢。”
陳青蕁最煩他們拿這些破事來煩外婆,沒等外婆說話,就已經說道:“我只不過是要回自己的東西,怎麽就脾氣倔了?”
但是考慮到外婆也在場,怕跟他們吵架讓外婆著急上火,她就沒多說,隻說:“把畫放下吧。”
陳老爺子見她不吱聲,知道她顧忌外婆,越是來勁兒,“這孩子這脾氣,也不知道像誰?太衝了。”
陳青蕁心想見她不說話就來勁兒了是吧?
“自然是像陳家人啊,DNA可不作假。”
又起身要走:“我外婆要好好休息,我要回家學習去了,正好你們放下畫就一起走吧。”
陳老爺子其實還想繼續坐著跟外婆上眼藥,但是見陳青蕁已經走了,而且大孫子陳耀旭一個勁兒的拉著他衣角,還跟他說:“我們和青蕁姐姐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