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有什麽話說?”警察同志問江時烈。
江時烈正要開口,馮思勉打斷他:“我們應該先到家裡看看,我家外甥女一提起家裡就哭,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家裡一定有證據。”
“等一下。”
“怎麽,你怕了?”
杜孑宇在一旁忍耐,周以汀這個舅舅,就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兩年前他們談判的時候,他領教過,眼下這人站在道德至高頂,滿臉憤恨的模樣,看得杜孑宇恨不能上去扇一巴掌。
江時烈面無表情地說:“我沒鑰匙。”
“呵呵,我就知道。”馮思勉從褲兜裡摸出鑰匙。
“你家你沒鑰匙?”警察同志也抓牢這一點。
江時烈閉口,沒有解釋,怎麽解釋,說他把房子送給周以汀了,然後為了避嫌,他後來沒給自己留鑰匙,就連門鎖的指紋識別都刪除了。
那麽,他為什麽要把房子送給一個,被他“害死”父母的女孩呢?
“故意的,還好我帶上了,這是他給我外甥女的鑰匙。”
鑰匙在他手上,也就意味著,要麽是周以汀給的,要麽是他搶來的,可是,周以汀不說,他不可能知道房子的事。
江時烈緩緩握拳。
但警察同志說:“這不符合規矩。”
必須得有搜查證。
然而,江時烈卻說:“可以。”
說完,第一個帶頭走進樓裡。
杜孑宇焦急地拉住江時烈:“你幹嘛,警察都說查不了。”
江時烈陰著臉:“我想看看,能查出什麽。”
“有這功夫,不如趕緊給小作精打電話,問問她怎麽回事。”
江時烈搖頭,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變化太快,他現在什麽話都不想說。
四人進到江時烈家,其實這裡並沒有什麽好看,周以汀壓根沒來住過,她也就是接到鑰匙的時候高興了一會,後來沒真住過來,還是在江時夢那。
馮思勉帶頭進去,開始翻找,他動作十分粗暴,見到什麽就亂擼一把,杜孑宇忙喊了一聲:“你別亂來,家裡東西弄壞了,我告你損壞物品,要賠的。”
連警察同志也說:“這位同志,你先住手。”
可馮思勉壓根聽不進去,客廳裡翻了一遍,沒東西,他環顧一圈,這房子是個大開間,一眼能看到面上所有東西,他便把目光朝向關上的幾扇門。
他跨過茶幾,直接衝向最近的一扇門,但很快出來,那裡頭是書房,他又跑到另一扇門裡,那是主臥,江時烈沒什麽表情,跟著走進去,一旁的小警察見了,內心直感歎,這心理素質真好啊。
江時烈沒有阻止馮思勉的粗暴,冷眼旁觀,看著他打開衣櫃,胡亂扒拉著裡頭的衣櫃,外面一層掛的全是他的衣服,一眼就能看清,然而,馮思勉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們還以為他放棄了,誰知緊接著,他從裡頭甩出了三件女式連衣裙,這還不夠,他又拉開抽屜,從裡頭找到了兩套女生內衣。
江時烈虛眯了下眼睛。
馮思勉還沒停下,他又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身形一頓,隨後憤然地轉過身,衝著江時烈丟過去一樣東西。
那東西砸在江時烈臉上,他沒躲,只是下意識閉了閉眼,東西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地上看去,江時烈低下頭,看到了那個剛才弄痛他的東西。
一盒避孕套。
杜孑宇再次感到一陣窒息。
他不清楚他們倆關系到哪一步,但想著江時烈這人向來很驕傲,也很聰明,不至於在男女之事上犯糊塗,可眼下的東西似乎昭示著什麽,馮思勉都不用說話,任何一個人都會往某些不好的方向聯想。
杜孑宇看到江時烈單腿屈膝蹲下,伸手揀起那盒避孕套,翻開口子看了眼。
還是開過封的,裡頭明顯少了幾個。
“警察同志,很明白了吧。”
警察同志其實並不是很明白,這一切並不能說明什麽,只能說有很大程度,眼前這名江姓男子與這位焦急大叔的外甥女有親密關系,乃至xing行為,但要說一定是猥褻,或是更嚴重的罪行,並不能因此下定論。
萬一人家你情我願呢?
當然,這些都是他的內心活動,並沒有表露。
江時烈蹲在地上,他的左手手指骨節發白,避孕套的紙盒子在他手裡慢慢被捏到變形。
如果說,他剛才在辦公室還能說一句,這裡頭有誤會。
那麽現在,這裡頭可能根本沒有什麽誤會。
他決定上來看一看,就是想要看看馮思勉究竟要做什麽,他為什麽堅持要搜他家。
眼前這盒避孕套,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家除了他,沒人進來過,而他把鑰匙給了周以汀。
忽然,他們看到蹲在地上的人的肩膀輕微地抖動,一下一下,一開始不明顯,幅度逐漸變大,他竟然笑了起來。警察同志和馮思勉面面相覷,只有杜孑宇,心下五味雜陳,眼下的情形,他忽然有些害怕江時烈現在的狀態。
江時烈低著頭,別人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隻感到這笑聲冰冷,不知是怒還是痛,只是被江時烈極力克制著。
杜孑宇提醒了他無數次,不要被小作精騙了,小心被她套進去,他都一笑了之。
小姑娘就是有點小性子,能有什麽壞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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