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大家都不得勁,每個人都把指標乾完了, 差不多可以散了。
“走吧, 回去早點睡。”許滿月還是保持微笑地做收尾。
可就在這個時候, 門口走進一撥人,帶頭的剛打算往右手邊的空桌走過去,猛然調轉方向,疾步走到江時烈這桌。
“我沒看錯吧, 江時烈?”
江時烈看著來人,掌心壓著拐杖, 用力按了按。
“連天。”
連天上前猛地抱住江時烈,激動得兩眼瞬間充滿血絲:“老天,兄弟,你終於回來了。”
江時烈任他抱著, 站著沒動。
“你要參賽嗎, 南山站?你現在在哪個車隊?前兩年你都幹嘛去了?”
他這一口氣的問題接二連三不帶喘的, 江時烈頗無奈的樣子:“你先喘口氣。”
連天搖頭, 抓著他的胳膊:“阿烈, 我想死你了。”
江時烈情緒不高,淡淡應了一聲:“嗯。”
連天還在那一個勁問:“你出山了, 要給我們一個驚喜嗎?”
“我在休息。”
連天看了眼他身後的杜孑宇:“你在CB, 所以, CB老板是你?”
江時烈沒吭聲, 杜孑宇這時候走上前,拍了拍連天的肩膀:“兄弟,別激動, 阿烈只是來旅遊,碰上一起吃個飯。”
“不可能,我不信。”
“秦禮才是你的對手。”杜孑宇又拍了拍連天的肩膀。
你丫倒是給我松手呀。
連天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秦禮,但是他的注意力被秦禮邊上的人吸引住。
他忽然沉默了,眼神驟變。
周以汀手臂上搭著外套,迎上他的目光。
“周以汀。”
秦禮已經不知道今晚第幾次驚訝了。
然而,秦少今晚的驚訝還沒過。
“賤人,還敢回來?”
周以汀臉色逐漸發白。
“什麽情況?”連天指著周以汀,問江時烈,“你……”
“秦禮。”江時烈出聲。
秦禮還在震驚中,聽到江時烈的招呼,忙說:“在。”
江時烈沉聲道:“帶人先走。”
秦禮不明原因,但江時烈下了令,他立刻護著周以汀和鬱穹往外走。
連天怎麽肯放過她,剛要追,身前忽然橫出一根拐杖,打在他胸口。
江時烈不緊不慢地說:“有事找我。”
許滿月看著門口逐漸消失的三個身影,不由自主放下唇角。
秦禮帶著周以汀、鬱穹打車回到酒店,一路上三個人都沒說話,就連鬱穹都沒心思趁著這絕好的時機跟秦禮套近乎。
三人進了酒店後,秦禮有很多話想問周以汀,但他見姑娘一出酒店,整個人神情都變了,低著頭
一言不發,那些話便重新落回心裡。
反倒是周以汀在回房前,跟秦禮笑了下:“謝謝,我這人不太擅長跟人打交道,讓你為難了。”
秦禮忙說:“沒什麽,好好休息。”
鬱穹也跟他道別,卻被他叫住:“鬱穹,我們加個微信吧。”
鬱穹大吃一驚:苦逼了一晚上,還有這等好事?
兩人加了微信好友,鬱穹等著秦禮再說些什麽,但秦禮什麽都沒說。
周以汀開門進屋,房卡還沒插到感應卡槽,室內漆黑一片,黑暗中,她一個不留神踉蹌一步,背包整個滑落在地,差點摔倒,好在鬱穹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鬱穹急道:“沒事吧?”
“沒事……”
“房卡呢?”
周以汀伸出手,鬱穹憑觸感摸到房卡,轉身把卡插好,燈光瞬間點亮。
“我扶你過去。”
周以汀搖了搖頭,推開他的手:“不至於,沒事。”
鬱穹沒法子,找來一瓶礦泉水:“喝點水。”
“謝謝。”
周以汀接過,但沒喝。
“唉。”鬱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聲歎息,“今晚怎麽會這樣。”
周以汀竟笑了一下:“早晚的事。”
鬱穹可不這麽想,今晚碰到江時烈,他可嚇壞了,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這男人看他的神色,他感覺自己已經在酒桌上死過一回。
“你幹嘛要說我們要領證啊?不是說好了,只要瞞著我爸媽就行,你朋友這不用公開。這誤會大發了。”
周以汀捏著水瓶,塑料瓶身不斷發出被擠壓的爆裂聲,和她平靜的外表截然相反。
“沒有關系。”
“怎麽沒有關系,我覺得江時烈不會放過我。”
周以汀搖頭,再搖頭:“他對我不是那種感情。有的,只會是恨,但現在估計連恨都沒有了。”
鬱穹神情複雜:“你是故意這麽說的吧。”
為了絕自己的後路,斷了不該有的念想。
周以汀沒有否認:“不可以動搖。所以,只有委屈你了,兄弟。”
鬱穹看她這個樣子,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有什麽好委屈的。就是那些人,江時烈的兄弟,一個個對你敵意這麽強,我怕他們搞什麽動作。而且,我看江時烈表面上沒事人一樣,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計劃報復你。”
“如果這麽點都扛不住,我當初就不會選擇這條路,還不如躲到角落裡,安安穩穩過日子。”
周以汀想得挺明白了,這五年她在不斷的自我否定中,找到了一條自我救贖之路,沒有退路可以走,只有咬牙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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