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汀是第一次到江時烈家,認識這麽長時間,他從沒帶她來過,最初還是她自己跑來,但僅限在樓下堵人。對於他家長個什麽樣,周以汀要說完全不好奇,是假的,從江時夢嘴裡出來的烈小爺豪宅,簡直是天上人間,坐擁一線江景,大平層,一梯一戶,招待幾十個人在家裡蹦迪都不是問題,對於他這種常年在外奔波,一年到頭住不了幾天的人而言,簡直是暴殄天物。
江時烈見她一個勁盯著電梯上的樓層數字,猜出了她幾分小心思:“這麽想參觀我家?”
“是啊,想看看傳說中的豪宅有多豪,從沒見你邀請我來參觀,還要我自己提出來。”周以汀表現得過於坦然,不加掩飾道。
江時烈率先走出電梯:“別失望,江時夢騙你的。”
周以汀小步跟上:“呦呦呦,還謙虛上了。你都不請朋友到家裡做客嗎?”
“沒時間。”
小朋友靠在門邊,看他開門,隨口問道:“女朋友呢?”
江時烈按著指紋鎖,好笑地看著她這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他也故作深沉,沉吟片刻後,伴隨著開門聲,淡淡道:“無可奉告。”
“切。”
周以汀被他吊著胃口,不曾想他又在逗她,趕忙蹬了鞋,跨進屋裡,剛想跟他抬杠,一下子就被眼前的這個家吸引了。
江時烈的家確實很大,但跟她想象中的豪並不沾邊:全開放式空間,每個區域都完美地無縫過渡,又融合在一起,客廳的懶人沙發,對面直接立著一台電視機,還是老式的那種,再過去牆上釘著一個籃筐,後頭整面牆都是黑膠唱片,邊上停著一輛摩托!
“哇哦。”周以汀好奇地在原地轉了兩圈,直接跌坐在沙發上,張開雙臂,感慨道,“Amazing,原來你是這種風格。”
分明就是個大男孩。
江時烈第一時間去洗手間看了下情況,頂上沒有滲水的跡象,他給物業回了電話,隨後走到開放式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蘇打水,朝沙發上沒個正形的某人丟去:“你以為我是什麽風格?”
周以汀急忙直起身接過水瓶,慢慢擰開瓶蓋,不太確定道:“精英路線。”
“你對我有什麽誤解嗎?”烈小爺挑眉。
周以汀聳肩:“你來參加葬禮的時候,穿得跟出席婚禮似的。我看得極其不順眼。”
所以,就給了你一巴掌。
江時烈一愣,見她若無其事地喝水,他輕輕捏著自己手裡那瓶,喉結上下滾動,很快組織好要解釋的話,誰知,她已經開啟下一個話題。
周以汀拍了拍沙發,起身走到吧台前,胳膊肘撐在台面上,雙手托著腮幫子,歪著腦袋半是撒嬌半是耍賴地跟他說:“我喜歡這裡,你反正經常不在,讓給我住吧。”
江時烈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可能是他想多了,她無非是隨口一提,可那個場合於他們二人,隻可能情緒褪色,但記憶會永遠封存在某個角落。
他轉過身,不假思索地拒絕:“想得美。”
“為什麽?”周以汀繞過吧台,非要站到他面前,抓過一小簇長發,繞在指尖,“難道只有女主人能住?還是怕你女朋友吃醋?你有女朋友嗎?”
致命三聯問,江時烈彎腰低頭,神色不改,撥弄著冰箱裡僅有的食材,分出點心,涼涼地掀起眼皮:“再廢話,把你丟出去。”
周以汀不依不饒:“你可不能隨便給我找個嬸嬸。”
烈小爺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萬一她對我不好怎麽辦。”周以汀還給出了個聽起來特別有道理的解釋,“她不喜歡我怎麽辦,我要是不高興了,別她欺負了,你不心疼啊?”
她說這話可一點不臉紅。
江時烈:“……”
周以汀:“所以,得過我這關,不然不準談。”
江時烈心下一動,開始給她下套:“行啊,那你找男朋友,是不是也得過我這關?”
周以汀眯起眼笑:“你怕我吃虧?”
江時烈終於挑好了,從冰箱裡拿出幾樣食材,盯著她看了會,頗為深沉地說:“我得提醒下那小子,小心被你坑慘了。”
“……”
“你要是談戀愛,其他我不管,但有一件事得注意。”他說到這,不由摸了摸鼻子,畢竟對面還是個未成年女孩,他這個措辭啊,得組織一下。
哎,養女孩真是難。
就在他醞釀的時候,周以汀冷漠臉,突然來了句絕殺:“注意避孕?”
江時烈鍋鏟差點沒拿穩,他實在不好小看周嬌嬌,是他這個成年人靦腆了。
“周嬌嬌,你懂的很多嘛?”
“拜托,XING教育國家很重視好嗎,都什麽年代了。”隨即,周以汀回給他一個白眼,“我還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你這個當叔叔的,怎麽還慫恿我談戀愛,別的家長都恨不得立馬拆散一對是一對。”
江時烈反問:“你喜歡的,我拆得了?”
“那倒是。”周以汀抬著下巴,狐疑道,“誰說我戀愛了?”
“沒有?”江時烈倏然抬頭,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音調提高了幾分。
“倒是有幾個可以考慮。”周以汀托住腮,煞有其事的樣子。
江時烈循循善誘:“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我給你參謀參謀。”
周以汀清了清嗓子:“那肯定要好看的。我這麽好看,找個好看的,要求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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