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汀綁著的馬尾松落,面無表情地打開青皮的手,他以此為趣,還要上手,她直接抓過他的手,眼睛不眨一下,張口就咬,虎牙刺入肉裡的觸感,讓她一陣惡心,但聽到這人爆發出的驚叫,她心裡痛快極了。
“瘋女人!”
青皮簡直驚呆了,揪起周以汀的衣領,把她整個人甩開,這股蠻力之大,周以汀身體失去平衡,朝後跌坐在地,後腦杓差點撞到牆上。
她也就是嘴硬,面子上最不服輸,可這時候她心裡已經有些慌了,看著其他三人也朝這邊圍攏而來,她真切感受到問題有點失控了。
兩個男人走過來硬是按住她掙扎的手,還有一個女生上來就一個大嘴巴子抽得她眼冒金星。周以汀整張臉被打偏過去,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巴掌扇過來,嘴巴裡的血腥氣更重,而疼痛感對稱了。
“動作快點,一會約了去酒吧,沒空耽擱。”青皮不耐煩地催促道,“照這個拍個視頻留個紀念,先叫她長長記性。”
周以汀看到他手裡拿出的是之前那個男生被錄的視頻,明擺著是要她這個“叛徒”體驗一回同樣的痛苦。
書包躺在牆邊,白色的布料慢慢被地上的泥水玷汙,無助地望著它的主人,然而,它的主人自身難保,無暇顧及,臉色逐漸變得與它一樣蒼白。
兩個男人對她開始動手動腳,女生塗成暗紅的指尖挑開周以汀校服衣領,丹鳳眼斜睨著她掙扎又氣憤的臉,這種漂亮的姑娘總是倔強又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有特權,有恃無恐,可實際上自己又有多少能耐呢,想出頭當英雄,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周以汀掙扎期間用指甲劃破了左手邊男人的手背,男人吃痛後,惱火地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周以汀頭皮吃痛,脖頸呈一個詭異的角度被迫後仰,根本無法動彈。
青皮催促了一句:“快點……”
他還沒來得及說後半句,突然整個人以一個標準的狗啃泥的姿勢撲向前方,膝蓋窩被人又踹了腳,毫無懸念地雙膝跪地,結結實實給周以汀磕了個響頭。
另外三人都驚呆了,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青皮也傻了,跪在那半天,回過神爆發出一聲:“臥槽。”
青皮面部神經都氣抽了起來,回頭朝後看去,只見一個背光的高瘦身影,雙手插兜,抬起的腳剛剛放下,他看不清這人的臉,卻能感覺到他渾身洶湧而來的壓迫感。
“我們能客氣點解決問題嗎?”
周以汀腦子裡一團亂,同樣亂糟糟的臉上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一直強忍著的情緒,突然有了缺口,幾乎一瞬間立馬鼻頭髮酸。
江時烈壓低目光,落在周以汀被人扒著的肩膀,眉頭一抖,眼神中裹挾著叫人不安的陰沉:“我脾氣不好,趁我現在還能跟你好好說話,爪子,拿開。”
烈小爺單槍匹馬把四個人圍堵在小巷裡。
周以汀一個人站在馬路邊,路燈把她蒼白的臉照得越發沒有溫度,她正用細白的手指不住地抓著散亂的長發,頭皮還在隱隱作痛,她企圖將它們一一撫順,隨後又一遍一遍壓著校服的衣領,好像領口總是合不上似的,這些動作讓她稍微鎮定。
她不知道江時烈怎麽會出現,也不知道江時烈打算怎麽對付那幫人,她時不時地回頭朝巷子裡望去,始終只能看到黑漆漆的陰影,似乎掩藏了所有的不堪入目。
她打開手機,看到裡面江時烈連續打來的電話,微微發愣。
還有謝江發來的消息。
不用謝:我哥找你去了,你什麽情況,怎麽不接電話,他急死了。
不用謝:你看到消息回我一下。
不用謝:你沒事吧??別嚇我啊。
不用謝:!!!???
三點水:沒事。他怎麽會來找我?
那頭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好半天跳出來一句:路上碰到了……我沒說其他的,就告訴他你打車走了。
周以汀放下手機,心有余悸,她還是會慫,最叫她看不上眼的那種人,原來就是她自己。
她以為自己會聽到打鬥聲,但裡頭安靜得很,過了一會,有幾個身影逐漸往外走來,江時烈走在最前面,周以汀立馬緊張起來,目光飛快地在他身上打量,生怕看到他鼻青臉腫,全身浴血的樣子。然而江時烈既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掛彩,和半個小時前一模一樣,完好無損,就連表情也一樣,多看人一眼,那人就要死的感覺。
江時烈一身戾氣,眉峰凌厲,陰著臉從暗處走到路燈下,周以汀怔怔地看著他,有點不敢叫。
江時烈臉色不大爽,神情還沒收回來,看到小姑娘懵懵的樣子,反應過來,安撫性地朝她點了下
頭。
“走了。”
“沒事了?”周以汀聲音有些抖。
江時烈回頭,後面的青皮連忙停住腳,小心謹慎地朝他遞來眼神。
江時烈不耐煩道:“還有事?”
青皮咧嘴,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勁,一副恨不能趕緊把江時烈送走的模樣:“沒……沒事,烈小爺慢走。”
江時烈拉過周以汀的胳膊,兩人一路無聲,周以汀第一次沒跟他較勁,乖乖地任由他帶著上車,她從沒想到過有朝一日,坐在他的車裡,能給自己帶來這麽大安全感。
江時烈眉頭緊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時而往左轉,時而往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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