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鄙視自己的懦弱,開口說一句對不起都沒有勇氣,只因他們的事非三言兩語能言明, 稍一觸及,瞬間把人拉到那段萬劫不複的灰暗過去。
“啊, 水溫不錯,洗個澡真舒服。”
鬱穹這傻小子恰好打破了這份危險的寂靜,拿浴巾搓著短發,心情很好地從浴室出來。
周以汀僵在原地沒敢動, 江時烈若無其事地繞過他, 走到鬱穹面前, 跟他道謝, 收拾了東西回房。
等他走出後, 鬱穹來到周以汀身旁,發現她臉色很差, 嚇了一跳, 忙拉住她坐下:“你怎麽過來了, 跟他說什麽了?”
周以汀猛地脫了力, 扶著椅背坐下:“你不要惹他,少跟他接觸,他要是問你什麽, 你就說是我不好……還是不要了,就說不知道吧。”
鬱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歎了口氣,試探道:“他若是問了,是不是代表還在意,這不是好事嗎?”
周以汀突然惱道:“一點都不好,我這種人,一點都不值得他在意。”
鬱穹明白她心裡難受,他雖不清楚二人之間具體發生的過往,周以汀從不對外人說那段經歷,但能從隻言片語中知道江時烈對她很重要,她傷害了一個對她很重要的人。
他鼓勵她,想要給她信心:“你已經變好了,現在還有機會讓他看到你正在變得更好,多好呀,回頭找機會跟他說清楚,把過錯都彌補了,你的願望不就是這個嗎。”
周以汀看著傻小子替她擔心的樣子,苦笑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變好了,在他眼裡,大概還是面目可憎吧。行了,我回去了,就是來跟你提個醒,原本沒料到會碰上,現在撞上了,還是低調點。”
“這個我知道,”鬱穹摸了摸腦袋,眼下這情景,也不是他說不打擾就不打擾,實在不知道怎麽說,“就是想緩和下關系,我看他對你的態度,不像是深仇大恨,說不定這些年過去了,他也看淡了。”
“如果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釋懷。”
“你這思想就不對了,人要放過自己,往前看,路才走得寬,什麽事都要計較個分明,那一輩子活得多沒勁。”
周以汀想說道理她都懂,但她犯下的錯,必須要接受懲罰,所以不論他對自己做什麽,她都接受,在這之後,再論什麽放下吧。
臨走前,周以汀想到什麽,跟鬱穹說:“你偶像最近有人背後黑他,你上點心。”
事情一旦涉及秦禮,鬱穹整個人的精神氣都不一樣了:“知道,你前天跟我說艾克可能會爆料他,我已經在組織人手,隨時反擊。”
秦禮第一大粉頭子,絕不容許他人詆毀自己的偶像。
第二天,南山站比賽正式拉開帷幕,少不了的開幕式,部分車隊代表和車手會在開幕前做賽車的展示等商業推廣,還有一些表演助興,最後車組通過發車台合影。開幕式結束後,當車組從維修區出發,比賽就正式開始了,直到跑完賽段,將車輛停入封閉停車場,當天的比賽才算結束。
周以汀今天一早就做好準備,跟著秦禮出場,始終保持低調。秦禮問她睡得好不好,她想到昨晚江時烈丟下那樣一句話,無論如何不可能算好,但絕對不會影響今天的比賽。倒是秦禮,昨晚艾克擅自離隊,已然做出要跟車隊決裂的態度,這給秦禮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誰都不知道艾克後面會做什麽舉動。
但他還反過來寬慰周以汀:“不用太緊張,你和我第一次配合比賽,不出錯就行。”
“但隊裡的目標是前三。”周以汀望了眼有些陰沉的天,蹙眉道。
她這段時間親眼看到對內對這次的比賽有多重視,光車子的改造就下了血本,為了確保無誤,派上了秦禮、黃冠兩人出戰。據說,這都是因為老板的心願,所有比賽,這一戰不容有失。
周以汀問:“為什麽這一戰如此特殊?”
秦禮解釋道:“烈小爺對這裡有點特殊的情懷,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但杜總每次都會親自跟著隊伍來督戰,沒想到這次烈總也來了。”
周以汀心中一跳,可很快又被自己無稽之談的想法惡心到,暗罵自己少自以為是,重新收心,回歸比賽,認真檢查了穿戴裝備,比如頭盔裡面有內置耳麥,需要與秦禮確認互相溝通沒問題,還要□□懸掛、檢查胎壓等等。
原本秦禮想自己來作一些力氣活,沒想到周以汀無一遺漏地做好。
他想起她義憤填膺的那句:女的怎麽了?
他若是出手打斷,倒是顯得他不相信她的能力了。
坐上車後,她就不是生活中那個周以汀,而是CB車隊領航員周以汀。
拉力賽每個賽段都有規定的用時,需要準點打卡,提前遲到都是要被罰時的,這些全都需要領航員做好功課,不出紕漏,周以汀早已爛熟於心,眼面前蜿蜒的砂石路,三天賽事總裡程達723.16公裡,其中分別包含了490.67公裡的行駛路段及232.49公裡的特殊賽段,且均為砂石路,等著他們去征服。
艾克被冷藏,秦禮臨時換搭檔,外界普遍認為這一次秦少將退出第一陣營的角逐,暗喜的,竊笑的,遺憾的,都有之。車隊裡的氣氛這兩天不算好,鍋子小羅嗦鬼看著老板們的臉色,乖乖靠邊忙去了,不敢多說。
比賽前,周以汀突然對秦禮說:“秦少,我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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