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禮感覺到手臂那突然出現的柔軟。
垂眸看她:
宴會廳溫度調的恆溫,穿著禮裙也不會冷。
秦梵紅唇甕動,面對程熹的目光,依舊不甘示弱,用略帶旖旎的鼻音道:“看什麽看,還不快點給我披上,要凍死你的仙女老婆。”
謝硯禮從善如流松開手,而後將高級暗紋西裝脫下,平平靜靜地披到了秦梵纖薄的肩膀上,修長手指還掃開她的卷長的發絲,不讓西裝壓在上面。
忽然看到她被卷發擋住的雪白頸子上那抹紅痕,男人指尖陡然頓住,俯身準備細看。
謝硯禮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後。
秦梵先是僵了一瞬,而後忍不住小聲嘟囔:“誰讓你自己加戲的。”
不過這‘加戲’加得不錯,秦梵親眼看到程熹原本冷靜溫柔的臉色沉下來。
謔。
還以為程熹冷靜可怕到真的能將一切隱藏在心裡呢。
就在秦梵感歎時,突然感覺到脖頸後薄薄的皮膚被冰涼指尖碰了碰。
秦梵警惕地縮了縮脖子,偏頭望著他:“你幹嘛?”
大庭廣眾之下,加點戲可以,動手動腳也忍了,動到脖子以下就過分了啊!
謝硯禮長指劃過她後背上系著那個綢緞蝴蝶結,找到隱藏在蝴蝶結裡面另外的紅點,
“癢嗎?”
“我摸摸你,你試試癢不癢。”秦梵沒好氣要拍開他的手,但是想到程熹或許還在看著他們,便隻好用力攥著男人的腕骨,不準他繼續亂動了。
“謝太太,你沒意識到自己……”謝硯禮清雋眉心跟著蹙起,在她耳邊說道。
然而後續的話還未落音,那邊便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
薑漾差點被程熹的母親一巴掌打到。
幸而裴景卿及時護住了她。
秦梵這次忍不下去了,連忙提著裙擺衝過去,根本沒聽清楚謝硯禮的話。
謝硯禮想到她那後背上的紅點,揉了揉眉梢——
裴景卿效率太慢。
見秦梵無事,他先給等在外面的溫秘書去了個電話,才不急不慢地往‘戰場’中心而去。
程母睨著薑漾:“薑小姐,不要仗著漂亮勾引男人,尤其是有未婚妻的男人。”
“也對,畢竟你從小沒有母親教養,不懂這些也正常。”
“現在知錯來得及。”
秦梵擋在薑漾面前,嗤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像程夫人這樣詆毀逝者的母親,估計也養不出什麽有教養的女兒。”
“硬要嫁給不想娶她的男人,這真是程家的好教養。”
程母是參加過謝硯禮的婚禮的,所以認出她來。
眼神陡然一變,壓低了聲音道:“謝太太,這是我們裴程兩家的事情。”
“我管你們程家還是裴家,跟我家漾漾沒有半毛錢的關系。”秦梵握住薑漾的手,站在高一層的台階上,居高臨下望著那幾個所謂的長輩,以及裴景卿,“你們愛怎麽鬧怎麽鬧,想訂婚就訂婚,不想訂婚就不要訂婚,都與薑漾無關。”
“所以,我們這就走。”
而後秦梵冷聲對裴景卿道:“如果喜歡漾漾,就拿出你的誠意,別讓她置身於這種地方,這裡不配。”
穿著墨綠色綢緞禮服的少女眉眼清冷,明豔動人的面容滿是淡漠,讓人不由得心頭一震。
甚至忽略了訂婚當事人。
薑漾覺得她家小姐妹實在是太酷了。
尤其是把她從裴景卿手裡‘救’出來的時候,又A又酷。
想嫁!!!
不單單是薑漾,眾人都愣住了。
完全沒料到事情居然是這麽個發展。
直到林緣知開始鼓掌,並且開口道:“秦小姐說得太好了!”
“我支持你!”
她說什麽了,就被支持了?
秦梵有點無語。
不過因為林緣知這一打岔,秦梵剛好趁機牽著薑漾邁下台階,準備離開這個鬼地方。
如果裴景卿挨不住父母,答應了訂婚,那他就配不上漾漾,如果訂婚取消,那他也得名正言順,正大光明的去薑家求親。
不得不說,秦梵跟薑漾從小一起長大,想法也是出奇的一致。
謝太太的威風耍得非常不錯,謝硯禮都被擦肩而過的秦梵瞪了眼。
謝硯禮拉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按,當眾開口:“去車裡等我。”
大家奇怪於他們的關系,卻沒人敢吱聲。
即便都是上流階層,也得分個高低貴賤,例如第一階層是謝家,第二階層才是裴家,程家,秦家,至於林家已經處於第三階層。
而來參加訂婚宴的,基本都是各家派出小輩,長輩們幾乎都沒來。
大概早就聽到了風聲,自然不會來摻合。
這些小輩從小被謝硯禮支配著長大,大部分都如林緣知那般,在他面前根本不敢說話。
免得影響到長輩們之間的交情。
秦梵在外人面前沒有不給謝硯禮面子,隨口敷衍地應了聲,便與薑漾離開宴會廳。
裴景卿也沒阻攔她們,只是在她們踏出宴會廳之前,清潤的嗓音清晰道:“漾漾,等薑伯父回來,我會正式去求親。”
薑漾沒答,與秦梵手牽手離開這燈光絢爛的宴會廳。
謝硯禮成為所有焦點,他身上西裝披在秦梵肩頭,此時一身白色襯衣黑色西褲,不顯唐突,反而自帶矜貴優雅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