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條件反射般的避開了他想要觸碰自己的手。
“鬧什麽別扭?”
謝硯禮握住了她的肩膀,手背強行碰上她的的額頭。
秦梵仰頭對上謝硯禮那雙熟悉的眼眸,紅唇抿了抿,沒答。
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別扭。
每次看到謝硯禮時,她就抑製不住遷怒,遷怒謝硯禮,更遷怒自己。如果她沒有跟謝硯禮結婚,如果謝硯禮沒有那麽招蜂引蝶,引得程熹這個偏執瘋子那麽深愛,那麽程熹就不會傷害到無辜的薑漾。
明知謝硯禮也是受害者,可是她抑製不住。
秦梵閉了閉眼睛,盡力忽略藏在心底更隱秘的情緒——
她還在生氣,氣謝硯禮學生時代和程熹有過什麽過去,才讓她好端端一個名媛,偏執至此,僅僅是為了得到他的一個眼神。
至於為什麽生氣,秦梵還沒來得及細想答案,便感覺身體騰空。
錯愕地望著把她抱起來的謝硯禮:“你幹嘛?”
謝硯禮語氣很淡:“你發燒了。”
“你才發燒了。”突然地騰空,讓秦梵頭有些暈,抗拒地推著男人的胸膛。
他身上清冽卻不可忽視的氣息侵襲而來,仿佛要完全佔據她的呼吸。
秦梵腦子裡那個答案越來越清晰,但她也本能地越來越抗拒。
“你放我下來。”秦梵過了幾秒,才說出一句話。
謝硯禮沒應,腳步也沒停。
秦梵均勻著呼吸,看著男人俊美的面容,此時他臉上是一如既往平靜淡漠,似乎不會為任何事情,任何人而影響情緒。
見她這麽抗拒自己的觸碰,謝硯禮壓抑著這段時間積累的躁鬱,沉下耐心:“你在發燒,我抱你上床,別鬧。”
“我沒有鬧,我可以自己走,不用你抱。”秦梵柔軟無骨的身軀抗拒與他這樣毫無保留的親近。
肌膚緊貼,讓她頭腦混亂,如同一團攪碎了的亂麻。
謝硯禮嗓音清清淡淡:“秦梵,你是我的妻子,我抱你天經地義。”
聽他用毫無感情的口吻說她是他妻子,秦梵忽然望著他,表情看似意外,涼涼一笑:“妻子?”
“謝硯禮,有你這樣對妻子的丈夫嗎,有空的時候就跟逗弄金絲雀似的逗逗,沒空的時候丟在一旁,高興的時候砸點錢,不高興的時候一聲不吭出差十天半個月,連感情都吝嗇於付出。”
這話不單單是說給謝硯禮自己聽的,也是秦梵說給自己聽的。
她努力告誡自己:沒錯,謝硯禮就是這樣沒有心的狗男人,她怎麽能淪陷在他身上,絕對不可以,會被他白嫖少女心!
謝硯禮把她按在床上用被子裹好之後,又塞了個體溫計過去。
看著溫度,謝硯禮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
一系列動作結束後。
男人溫熱的掌心蓋住她的眼睛:“睡覺。”
秦梵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最後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
果然是沒有心的狗男人。
睡睡睡,就知道睡。
少女心不能淪陷果然是對的!
大概是真的低燒,秦梵躺下之後,頭越來越沉,隱約快要睡著時,聽耳邊傳來男人恍若低歎的聲音:“如果是金絲雀就好了。”
秦梵:“???”
什麽意思?
秦梵想要睜開眼睛跟這個狗男人好好理論理論,什麽叫做是是金絲雀就好了?
仙女下凡已經夠辛苦了,憑什麽還要當他的金絲雀!
她就是打個比喻,果然網絡小土狗,根本不懂他們年輕人的措辭藝術。
然而眼皮太沉重,最後毅力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謝硯禮看著她因為發燒,而有些重的呼吸,修長白皙的手指給她撥開臉頰上的碎發,露出那張精致漂亮的小臉。
大概謝硯禮在她臨睡前提金絲雀提的,秦梵整晚都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鳥,而且是只有翅膀但是學不會飛的傻鳥,怎麽扇動翅膀都飛不起來。
就很氣。
然後把秦梵氣醒了。
這才聽到床頭櫃上那惱人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
秦梵睫毛輕顫了幾下,終於睜開了眼睛,緩緩坐起身來,旁邊床鋪乾乾淨淨,完全沒有睡過的痕跡。
難道謝硯禮昨晚沒在這裡睡?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秦梵揉了揉太陽穴,這才伸手去夠手機,視線頓住:
她白皙手背上居然貼個白色的醫用膠布。
昨晚她輸液了?
怎麽一點意識都沒有。
接電話的同時,秦梵摸了摸額頭,沒發燒。
難道是退燒了?
謝硯禮昨晚照顧的她?
這時,電話傳來蔣蓉的聲音:“你快看微博,你的演技上熱搜了!”
“昨天首映禮上,影評人對你的表演一致好評,天呐,秦梵你真的要一夜爆紅了!”
這些影評人都是出了名的毒舌,根本不會在乎你是不是名導,是不是名角,只要電影不好,演技不行,他們照噴無誤。
愛誰誰,都不給面子!
但是他們昨晚對秦梵卻嘴下留情了。
秦梵徹底醒了。
對她的演藝事業,秦梵還是相當在意的。
男人什麽先放一邊,最重要的是事業!
秦梵開了免提,然後打開手機微博開始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