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沒答,只是自言自語說著:“漾漾最愛美了,額頭上傷口那麽深,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溫秘書站在秦梵身後,看了眼自家boss。
頓時明了,謝總這是沒跟太太說實話。
不然太太怎麽還會有心思擔心留不留疤的問題,應該關心薑小姐能不能脫離生命危險。
身後兩人一言不發。
秦梵忽然聲音淡了淡:“凶手找到了嗎?”
溫秘書連忙說:“太太放心,已經報警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這種事情,還是得請專業人士來。
秦梵咬了咬下唇,垂眸嗯了聲,安靜下來。
細微的腳步聲與輪椅碾過地面的聲音,秦梵不由得握緊了輪椅扶手。
隔著薄薄的紗布,掌心傳來一陣刺疼。
秦梵這才發現,自己手上包了紗布,她有些茫然,什麽時候手受傷的?
謝硯禮目光落在她手上,語氣平靜:“被你的指甲抓破了。”
這得用盡多少力氣,指甲才能把掌心掐的鮮血淋漓,傷痕累累。
也更能清晰的感知,薑漾的失蹤時,她的心情多緊張。
“哦……”秦梵有點遲鈍地應了句,沒再說話。
醫院走廊幽深,而且越走人越少。
秦梵再次攥緊了扶手,刺疼感讓她大腦清醒,直到看到了ICU病房,瞳仁放大。
“這是什麽意思?”秦梵猛然從輪椅上站起來,踉蹌著往門口走去。
“太太小心。”溫秘書連忙扶住她。
剛伸出一隻手,秦梵便被謝硯禮攔腰抱到門口,撐著她站穩,嗓音低沉:“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畢竟傷到了腦部,可能醒來所需要的時間會很長。”
秦梵不可置信地仰頭看向謝硯禮,張了張唇,嗓子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什麽意思?”
會永遠醒不來嗎?
這話她不敢問。
謝硯禮被她緊緊攥著襯衣領口,雙手握住她冰冷入骨的指尖,“最晚一兩個月,也會請最好的醫生,盡量讓她早些醒來。”
他也不敢想象,如果薑漾真的醒不來,秦梵會變成什麽樣子。
但無論什麽樣子,總不會是他希望看到的。
一兩個月,不是一輩子。
秦梵整個人像是虛脫一樣。
溫秘書接到後續消息,連忙稟報道:“太太,謝總,警察局有消息了,監控顯示程熹與薑小姐一前一後進入洗手間,後來程熹出來,薑小姐卻沒出來。”
明明醫院溫暖如春,秦梵卻硬生生打了個寒蟬。
泛紅的眼睛裡並不是害怕,而是冰冷的恨意:程熹,是她。
謝硯禮薄唇緊抿著,還未來得及說話。
“漾漾呢!”
這時,裴景卿的聲音陡然傳來。
他不過離開短短幾小時——
秦梵閉著眼睛陡然睜開,一把推開謝硯禮,擋在病房門口,冷睨著裴景卿:
“裴總既然處理不好未婚妻,就不要來招惹漾漾。”
“招惹了漾漾,就保護好她。”
“現在裝什麽情深,漾漾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
距離漾漾出事已經半天了,同在一個城市,裴景卿到現在才過來,在他心裡,漾漾到底算什麽。
如果沒有裴景卿,漾漾就不會認識那個惡毒的女人。
如果沒有謝硯禮,那個惡毒的女人也不會糾纏裴景卿,更不會傷到漾漾。
於是,秦梵連帶著也不想看到謝硯禮。
秦梵明知自己是遷怒,但看著命懸一線的薑漾,還是忍不住。
遷怒謝硯禮,遷怒裴景卿,更遷怒她自己,為什麽要離開她身邊,為什麽明明早就察覺到了會有陰謀,還沒有打起更深的戒備心。
是她過於自傲,以為這兩個人陰謀針對她,而不是針對漾漾,才會讓漾漾出現這樣的意外。
秦梵不再看謝硯禮與失魂落魄的裴景卿,轉頭望向病房內,一字一句道:“我要讓程熹坐牢,身敗名裂。”
**
秦家。
秦予芷正在給程熹打電話:“你不是說要我引走秦梵,你再把薑漾藏起來,讓秦梵找薑漾途中,把她跟方逾澤關在一起被他老婆捉奸?怎麽會差點鬧出命案?”
她們連攝像頭都裝好了,到時候發出去就是秦梵勾引已婚影帝婚內出軌實錘。
現在最煩躁不安的就是程熹了:“我怎麽知道。”
當時她不是故意推薑漾,誰讓薑漾連站都站不穩。
秦予芷難得聰明一次,從她語氣中聽到了不對勁:“薑漾那事不會是你乾的吧?”
“天呐,你竟敢殺人。”
程熹後悔跟秦予芷這個蠢貨合作,“閉嘴,你以為你脫得了乾系。”
“而且我沒殺人,你別亂說話。”
她只是沒及時叫救護車而已,叫不叫都是她的自由。
秦予芷心臟砰砰直跳:“關我什麽事。”
立刻掛斷了電話,把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詮釋的明明白白。
秦予芷現在更後悔,真是晦氣,居然扯上了這種案子。
就不應該跟程熹這種瘋女人合作。
程家。
程熹氣得快要把房間裡的東西全都摔完了。
她準備了那麽久,要讓秦梵身敗名裂,沒想到居然出了薑漾這個意外,導致後面的事情都沒法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