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念聽到動靜偏過頭看她:“醒了?”
“嗯。”
“吃飯吧。”
尚之桃有點驚訝,她到了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咳嗽了幾聲跟在欒念身後去到餐桌前。
“辛苦您。”
“你改改口吧。”
“什麽?”
“您來您去你不累嗎?”
“哦。”
欒念做了幾個青菜,還有一個慢火燉牛肉,尚之桃受到這樣的優待有點受寵若驚,睡前打好的腹稿忘的乾乾淨淨。安安靜靜吃飯,偶爾看欒念一眼,發現他還是那樣,冷冰冰一個人,好像在北海道笑的那麽開心的人不是他。吃過飯,她覺得自己該走了,可欒念端來一小盅冰糖雪梨。
尚之桃的心突然狠狠疼了那麽一下。
對一個炮友這麽好,突然能夠想象他是怎麽對臧瑤的了,那一定是她想象不到的好。
悶著頭喝了雪梨湯,然後站起身穿衣服,說道:“感謝您的照顧,我好多了,不打擾您了。”
欒念眉頭皺著,也不多講:“我送你。”
“那麻煩您了。”
尚之桃不想說那些話了,她覺得她自己堅決一點,比說任何話都管用。她坐上欒念的車,快到的時候在包裡翻鑰匙,她的鑰匙丟了。怎麽就丟了呢?明明放在包裡很安全的地方。於是打給孫雨,孫雨聽她聲音很啞,問她是不是嚴重了?她說好多了。我鑰匙不見了,你幾點回來?
“我現在在去唐山的路上啊,明天有個相親活動,我得去盯著。”
“那沒事,我問張雷。”
掛了電話才想起孫遠翥去了西北,張雷去了成都。尚之桃捏著電話不知該怎麽辦。
欒念的車掉了頭,向他家方向開。
“要麽您把我放在路口吧,這附近有酒店。”不回去欒念家裡是她最後的倔強了。
“死在酒店裡?”欒念生氣的時候講話格外刻薄,但他不常生氣,最近這半年生那幾次氣,都是跟尚之桃。
尚之桃被他噎了這一句,真的生了氣。她看著車窗外不講話,因為感冒和生氣,呼吸聲有點重,胸口起伏。
欒念最懂拿捏別人,這會兒報出一個電話號,然後說:“是這個吧?你去住酒店,我跟你家人說你的情況,也說清楚你如果出什麽意外或者有什麽後遺症不是公司的問題。”
尚之桃的氣焰一下子滅了,欒念打蛇打七寸,直接找到她的軟肋。她不願讓父母知道自己生病了,怕他們著急,畢竟她一直在電話裡說:我過的很好,我的同事很喜歡我,我的老板很器重我,我的收入足夠我揮霍了,這麽下去我三十歲之前就能在北京買房子了。
欒念這個人如果給她父母打電話,一定會說她表現差強人意,屢次在被開除優化邊緣徘徊,收入在公司也只是一般偏下水平,三十歲之前不可能買房子。還會說:您女兒好像私生活不檢點。
他嘴那麽毒,一定會這麽說的。
“我只是不想麻煩您。”
欒念淡淡看她一眼,淡淡說道:“你放心,你我之間的關系結束了,但好歹睡過幾次。我做售後服務,等你好了你我之間就算徹底了斷了。”然後他學尚之桃的口氣:“我絕不會把咱們的事告訴別人的。”
……尚之桃說不過他,隻得點頭:“那我謝謝您。”
“不客氣。應該的。”
兩個人折騰這一趟,又回到了欒念家裡。小區保安看著他們的車開出去又開回來忍不住打招呼:“欒先生,這麽快回來了。”
然後看著尚之桃笑笑。保安總覺得尚之桃不像不良從業者,欒念也不像那種招嫖的人,但她看著又不像欒念女朋友。關系真奇怪。
好奇的不止保安一個。
尚之桃也好奇。
欒念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那麽堅硬的人,卻給她做了一頓病號飯;身邊那麽多女人,卻敢帶她回家;別人恨不得離肺炎患者遠點,他卻照顧她。
“您能借我一件T恤嗎?我沒有睡衣,我的隱形眼鏡還得摘……”
欒念走進客房,打開衣櫃,裡面掛著兩身居家服,又去衛生間,拉開抽屜,隱形眼鏡盒和隱形眼鏡液,還有女士護膚品。
尚之桃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他家裡為什麽會有這些。欒念卻聳聳肩:“你跟別的女人共用吧。”他半真半假,甚至拿出不同顏色的便簽:“貼上,這樣別人不會穿錯用錯。”
尚之桃再笨也看出欒念在逗她了,這根本就是他為她準備的,因為她問過:“睡衣浴巾隱形眼鏡液……”
那時欒念怎麽說的:“你不會自己背?”
原來他是這樣的人。是一個看著對什麽都不上心,其實你講的話他都在聽的人。
所以他默認了她可以放東西在他這裡,是因為她是他在這個城市的唯一床伴嗎?
尚之桃胡思亂想去衝澡,穿上欒念為她準備的睡衣。這睡衣很舒服,可她沒有穿內衣,就有點不自在。欒念敲門為她送藥,她鑽進被窩露出腦袋,看他將藥放在床頭,就是不肯出來。
欒念被她氣笑了:“我沒看過?”
“?”
“你怕什麽?”
……“孤男寡女不合適。”尚之桃認真道。
“嗯。”欒念抬腿向外走,在門口停下說了一句:“親熱的時候沒覺得哪裡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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