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喝多了的黎建國哼了段小調,話音一轉,笑眯眯地揭黎簌的短:“小睿啊,你們搬走那會兒,黎簌可沒少哭呢。,站在你家門前哭得那個傷心,怎麽拽都不走,小身板兒,勁兒還挺大......”
靳睿動作頓住。
他們搬走時,坐進汽車裡,明明看見黎簌的身影在遠處和其他孩子瘋跑著玩。
她哭了?
什麽時候?
靳睿眉心皺了一瞬,卻感覺,坐在身邊的黎簌忽然衝著他撲過來......
黎簌家小餐桌是長方形,黎建國坐的那邊,堆了不少家裡的閑置物品,黎簌只能和靳睿坐在一邊。
倒也沒什麽,反正在班裡他倆就是同桌。
但她今天腿腳不靈便,姥爺突然說起她小時候扒著人家防盜門哭的糗事,她也沒辦法靈敏地過去阻止姥爺,只能求近,撲向靳睿,去捂他的耳朵。
小姑娘下手也沒輕重,使勁兒按在靳睿耳朵上。
隱約能聽見她炸毛的聲音:“姥爺!您怎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也往出抖落啊!”
“怎麽還不讓人說實話了?半個多月,天天堵人家門口哭的不是你?還上墳似的,往人家門前放小零食......”
“啊別說了,我才沒有!”
“怎麽沒有,睡到中午,醒了發現人家搬走了就開始鬧......”
黎建國喝完杯子裡的酒,“好了好了,姥爺不說了。”
耳邊捂著靳睿的那雙溫熱小手撤走,世界重新變得清晰。
但他忽然覺得,自己思維混沌,有些事情開始想不通——
為什麽黎姥爺說的,和他記憶裡不一樣?
是他記錯了?
第11章 入室 手還在人家腰上摸著
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
席間黎建國像靳睿的親家長,問起他,“在三中適應不適應”、“和同學相處的好不好”、“聽課能不能跟得上”這類所有家長都會關心的問題。
喝多了的老人確實有點嘮叨,問題一個接一個,總也停不下來。
靳睿卻沒有不耐煩,他點頭,都說好。
黎簌在心裡吐槽,好個鬼。
三中你也沒想過適應啊,上下課你都不按鈴聲來。
和同學相處?你就沒試著相處過好麽?
聽課你也沒聽過,數學課做英語卷子的不是你?
可能是她內心怨念太多,靳睿突然偏過頭看她。
黎建國也跟著偏過頭,話題轉向她:“黎簌啊,姥爺問你,這學期學得怎麽樣?月考的話,能比以前有些進步麽?”
“......姥爺,您還是和靳睿聊吧。”
晚飯後,靳睿回家。
黎簌一瘸一拐晃悠到沙發邊。
手機裡一堆未讀信息,還以為又是趙興旺發來的無聊信息,沒想到是楚一涵。
沒什麽內容,隻發了一堆可愛的表情包。
黎簌憑借女孩子間的默契,敏感地察覺到楚一涵不開心,把電話撥過去。
楚一涵聲音很小,和黎簌講,她媽媽又在奶奶家和嬸嬸吵起來了,他們沒能在奶奶家過周末,連晚飯都沒吃,已經回來了。
“你是不知道,我媽說了一路,說嬸嬸生的是兒子,就是比生女兒底氣足,我都覺得我該去變個性。”
“什麽去變性,你想什麽呢!”
身為閨蜜,黎簌快被氣炸了,腦瓜仁嗡嗡作響。但惹一涵不開心的是她媽媽,她也不好罵人家,乾巴巴安慰:“性別又不是能自己決定的,阿姨她這麽想是不對的......”
“我明天不想在家裡。”
“來我家!把作業也帶來,咱們在我家待一天,讓我姥爺給咱們做好吃的。”
楚一涵可能是真的不想面對她媽媽,一大早就拎了趙興旺,到黎簌家。
泠城市還沒供暖,老房子室內有些陰涼,三個人一起喝了熱粥,擠在黎簌屋裡的學習桌上攤開作業,卻一句正經事兒沒聊。
“老大,你這腳怎了?”
“崴了一下。”
“我去,不看你人,只看腳踝粗細,感覺你得有200斤,至少了。”
“你閉嘴,我這是腫的!”
楚一涵抱著黎簌,笑得前仰後合:“趙墩兒,你也太欠了。”
黎建國前些天去銀行存款,抽獎抽中了價值300塊的小烤箱。
正好孩子們都來了,他在廚房忙碌著,不一會兒就有甜香傳出來,伴隨著黎建國快樂的聲音:“孩子們,烤紅薯好了,別學了快來趁熱吃。”
楚一涵和趙興旺架著黎簌從臥室出去,黎建國一看他們仨人同款的五指襪,每個腳指頭上都有呲牙咧嘴的傻笑臉,他就頭疼。
老人家單獨拿了個盤子,挑了幾個紅薯放進去,和黎簌說:“去,給小睿送去。”
“......我腿腳不行,我不去。”黎簌把頭一偏,挺不樂意地找了個借口。
“不去不行,昨天人家買來的聚寶居你也沒少吃。”黎建國說。
趙興旺一下子嚷嚷起來:“聚寶居?誰買的,靳睿嗎?那小子這麽有錢啊?”
楚一涵也愣了愣:“是不是很貴很貴的那家飯店?”
“嗯,就那家,買了和鮑魚燉在一起的紅燒肉,還有裡面放了海參的紅燒獅子頭。沒吃完,還有呢,中午你倆也能吃到。”
黎簌說著,余光捕捉到窗外的人影,視線跟著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