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遊戲的人有時候會這樣說,把團戰失誤歸結到自己身上。
在公屏上發兩個字,我的。
靳睿現在是真的覺得, 這波操作可能會嚇壞黎簌,責任確實在他。
可他不好追過去解釋,讓老人聽見他親了人家孫女,不得把他腿給他打斷。
雖然是隔著圍巾的。
也許,該去敲敲她的窗?
怎麽也得哄哄她,讓她別怕吧?
這怎麽解釋呢。
嘖,他還真不是耍流氓。
靳睿也沒談過戀愛,自認哄女孩經驗不足,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敲窗戶。
他才剛拉開房門,走出去半步,黎簌又從家裡出來了,還披著剛才他給圍的厚圍巾,衝過來揪著他的衣領就往屋子裡鑽。
“你給我過來。”
“欸。”
靳睿順著她的力度躬身,被小姑娘氣勢洶洶地拽進他家裡,門再次“吱嘎”著關上。
黎簌站在他面前,耳朵還紅著,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你剛才是不是親我了?”
“是。”
“為什麽?”
如果是平時兩個人鬧著玩,靳睿可能也會逗她說,你小時候不是也親過我麽,我現在還回來行不行。
可靳睿看見黎簌眼裡的糾結,他明白,這是黎簌第一次被人這樣。
他不能插卡打諢,必須要嚴肅地和她說點什麽,讓她安心。
“因為喜歡你。”
靳睿盡可能溫柔,“不知道我表現得夠不夠明顯,但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像剛才那樣的,你別怕......”
他說完,黎簌的眼眶迅速紅了。
“別哭,真不是耍流氓,也不是要怎麽著你。是唐突了,你覺得生氣就打回來......”
小姑娘表情隱忍,靳睿非常怕她直接哭出來。
他親媽的照片還在笑,他已經慌到有點手足無措了。
“我的。剛才是我做錯了,不該嚇你。別哭。談不談戀愛,想不想在一起,這些都是你說了算,都取決於你,我等著你的指示......”
話沒說完,黎簌捂著嘴,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打完之後,眼眶也不紅了,捂著鼻子用腳尖踢了踢他:“紙。”
黎簌其實一點都不想哭,她就是覺得這個關頭打噴嚏有點煞風景。
但憋得眼睛都紅了,也沒憋住。
她擦著鼻涕,內心澎湃得想要跳起來,再來個360度轉體。
她沒想到喜歡一個人是這麽順利的事情。
之所以驚慌,是因為她不明白靳睿為什麽要隔著個圍巾親她。
但靳睿現在說了,他喜歡她。
他是喜歡她的,也願意等她做決定。
她就覺得很開心。
很開心很開心,非常開心。
開心到要爆炸了。
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還忍不住親她了。
那應該是非常喜歡她的意思吧?
黎簌在心裡跳著迪斯科,旋轉搖擺再跳躍。
但她要面子,臉上表情繃得緊緊的。
在靳睿面前,她覺得自己不能輸了陣勢。
黎簌仰著下頜,醞釀了將近一分鍾,才“淡定”地開口:“那行,我知道了,我考慮考慮吧,明天給你答覆。”
靳睿問:“剛才的舉動,原諒我麽?”
“暫時原諒你吧。”
黎簌說完,拉開門,“我回去了。”
“晚安?”
“嗯,退下吧。”
靳睿看著小姑娘趾高氣揚地從他家邁出去,出門又一次踢倒了曹傑的雪人。
這次她給人家雪人的修複比上次更不走心,小雪的腦袋都摔成三角形了,她撿起來看都沒看,直接往上面一安,起身就走了。
只剩下曹傑的雪人,頂著個三角形的腦袋,在過廊裡苟延殘喘。
靳睿關上門,從客廳窗子往外看。
正好看見小姑娘扭著屁股,在過廊裡跳舞。
看著還挺高興。
他笑了一聲,退回來。
可不能讓黎簌發現他看見了,不然得殺他滅口。
不知道黎簌怎麽打算,但他是把自己的心思都交代出去了。
無論她怎麽決定,他都任由她處置。
臥室裡曹傑不知道夢到什麽,尖叫著喊了一句髒話。
靳睿靠在客廳窗邊,愣了一會兒,也倒進沙發裡。
有那麽點要失眠的意思。
隔天早晨,靳睿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曹傑正鬱悶地蹲在門口,聽見動靜,扭頭看著他,悲憤交加:“阿睿!有人殺了我的雪人!太殘忍了,我的小雪那麽可愛,居然有人踩了它,上面還有腳印呢!”
靳睿把事兒往自己身上攬:“我踩的,沒注意,抱歉。”
“不是你。”
曹傑目光幽幽,“你以為我沒懷疑過你麽,我對比了你所有鞋子的鞋印,都對不上,凶手不是你,但是!你如果肯主動為凶手打掩護,那凶手就隻可能是小揪揪了!”
靳睿:“......”
“什麽小揪揪?”
黎簌從家裡出來,蹲在三角形腦袋、偏癱身體的小雪旁邊,非常坦誠地和曹傑道歉,“對不起呀曹傑,我昨天把你的雪人給踩壞了,一會兒我再給你堆一個吧?”
面對笑吟吟的女生,曹傑也不好意思因為一個雪人指責人家什麽,只能訕訕開口:“沒事,就一個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