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要還是怕被主母發現。
蘇蘊安撫小娘道:“我不會告知幫忙的人我是那哪家的姑娘,我只是給他們貨,然後坐收銀子罷了,他們又怎麽會尋到蘇府來,告訴主母?”
小娘還是憂心:“尋的人,能靠得住嗎?”
蘇蘊淺淺一笑:“小娘你放心,我心裡有譜。”
“既然你心裡有了打算,那小娘就不說那麽多了,你在做胭脂水粉上若是有什麽不明白的,便來問小娘,雖然比不得那些好的胭脂水粉,但用來擺小攤也是綽綽有余的”
蘇蘊笑著應了“好”。
在沒有顧時行的打擾之下,日子有條不紊,偶爾聽說他的事情,但蘇蘊也沒有太去在意。
*
自碼頭一事發生後,顧時行已有小半個月未曾來蘇府了。
但今日墨台卻是孤身一人,神色匆匆來了蘇府。
蘇長清正欲出門,便遇上了滿頭是汗,氣喘籲籲的墨台。
“你怎麽來了,你家世子呢?”蘇長清問。
墨台看了眼蘇長清身後的隨從,猶豫了一下,問:“蘇大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長清掃了一眼隨從,然後吩咐:“你們到外邊先等著我。”
隨從離開後,蘇長清走至小亭中,墨台也跟了過去。
入了亭子,蘇長清看向墨台,好奇的問:“到底什麽事,這麽神秘?”
墨台躊躇了一下,才道:“小的來尋蘇大公子,是想讓蘇大公子勸勸我們家世子,讓世子別那麽拚命了。”
蘇長清聞言,征愣了一息:“怎麽了?”
墨台道:“就再查碼頭一案,世子睡得少,吃得也少,每日除了查案還是查案。”
蘇長清微微蹙眉,不解道:“時行做事一向都這麽認真,倒也不稀奇,你怎就這麽擔心?”
墨台歎氣:“世子以前做事也認真,可也沒試過一天就睡兩個時辰的。有時候小的夜半起來時,都能看到世子在書房看案宗。”
聽到這,蘇長清的臉上才露出了詫異之色:“這麽拚?”
墨台點頭。
蘇長清轉眸思索了幾息,然後微眯眼眸問:“你們家世子異常之前,可是發生過什麽事?”
墨台心虛地低下了頭,有些不敢說實話。
看他這樣,蘇長清心底隱約有了答案:“碼頭動亂那日,時行在蘇府住了一宿,晚上他是不是又去尋了……”默了一下,壓低聲音:“我六妹妹?”
墨台微微點頭,然後又猛地抬頭,慌道:“我可什麽都沒說,都是蘇大公子你自己猜的呀。”
蘇長清:……
知道墨台怕自家主子,他一臉的嫌棄:“成成成,都是我自己猜的,與你小子沒關系。”
說完這話後,蘇長清又沉吟了一下,問:“你家世子現在在哪裡?”
“在碼頭,小的是偷偷跑出來的。”
蘇長清“嗯”了一聲,隨而出了亭子。
出到了府外,與車夫說不去古玩鋪子了,改去碼頭。
蘇府到碼頭,左右不到小半個時辰。
碼頭數日不許貨船進入,所以在金都城外的運河中許多船隻停留。
不得已,碼頭又重新開始運作了起來,但參與騷亂的腳夫都被關在牢中,無人搬貨也是一個問題。
管理碼頭的官員連夜想出了對策,讓金都城中散亂的腳夫在五天內去府衙記名,也就是說往後碼頭的腳夫全歸入衙門來管束。
每個腳夫只需要每個月交付二十文錢,除卻冬季外,一個月能保證有十天以上是有活乾的。
腳夫歸入公家來管,倒是能少了很多糾紛。
顧時行根據腳夫的供詞,在碼頭走了一圈,在經過搬運貨物下船的船隻之時,腳步略頓,往搬運貨物的地方望去。
目光停在了一張熟悉的臉上,眉頭輕蹙。
那張臉的主人,是個青年。
這個青年他似乎見過。就在發生動亂那一日,也就是路經胭脂鋪子前,看到蘇蘊與他在說話,那日青年的身旁還有一個小姑娘。
他記得那時,蘇蘊的臉上似乎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也不知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那青年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盯著自己,放下貨物就抬起頭往路邊望過去。
在與青年對上目光之際,顧時行便移開了視線。
洛明宴看到了那滿是貴氣,同時又散著清冷氣息的白衣男子。
總覺得方才那白衣男子在看他。
帶著幾分好奇,問身旁的人:“那邊穿著白色衣服的是什麽人,我好像在碼頭見過他兩回了。”
身旁的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那白衣男人的時候,才壓低聲音道:“他是這次調查騷亂的其中一位大人。”
說到這,又開始說洛明宴的運氣好:“這次在碼頭的腳夫都被押到了府衙,幸虧你那會不在碼頭,不然你肯定也要遭殃了。你要是進了牢裡,你那妹妹一個小姑娘在這偌大的金都城該怎麽活呀。”
洛明宴的思緒從白衣男人的身上收了回來,歎了一口氣,輕點了點頭:“確實是運氣好。”
但只有他和妹妹最為清楚這好運氣是因為誰。
想起了那日在胭脂鋪再遇上的姑娘,腦海中不免浮現了在醫館中看見那姑娘的第一眼。
三分的驚豔,七分的感激。
在醫館外,他為了能讓唯一的親人活下去,連尊嚴也不要了,所以跪在了醫館的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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