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在外邊住,這如何能行?
想到這,蘇長清出聲了:“父親,容兒子鬥膽說一句。”
一直旁觀的柳大娘子把自己撇清在外,方才一句話都沒說,現在眼看兒子要摻和進去了,忙朝著兒子擠眉弄眼。
蘇尚書:“說。”
蘇長清並未在意母親的暗示,而是直接說了:“今日之事,很難分辨出是是非非,可劉二小娘身子孱弱,府中人多事也多,不如先把劉二小娘送到城外的宅子調養身子,至於六妹妹……”
蘇長清轉身看向蘇蘊,溫聲道:“六妹妹你尚未嫁人,離府別住恐讓外人誤會,從而生出許多不該有的心思,還是留在家中為好。”
蘇長清的話,蘇蘊也是明白的。但想到小娘不用留在這晦氣且壓抑著小娘的地方,總該是好的。
蘇蘊看向了父親:“請父親讓小娘離府養病。”
小劉氏這時卻慌了:“我不走,我走了她欺負我蘊兒怎麽辦?!”
說著直接指向了大劉氏母女。
大劉氏母女二人如今是恨極了她們,如今再被指,臉色險些露出了猙獰。
蘇長清又溫聲道:“劉二小娘莫急。”他複而看向父親:“父親,今日之事,兒子不敢妄斷真假,但六妹妹被二妹妹毆打是事實,往前恐怕也被欺負不少,可從未有人幫過她,這事是為人父的過失。”
蘇尚書因方才的事情煩躁,聽到嫡子的話,雙眸一眯:“你有什麽想說的,直言便是。”
蘇長清道:“六妹妹吃穿用度都比不得其她幾個妹妹,也被欺壓了那麽久,受了那麽多委屈,如今總該有些補償的,不若把六妹妹記名到母親名下,往後在蘇府也沒有人敢隨意欺辱她。”
很有可能名下多出一個女兒的柳大娘子:……
蘇尚書目光所及六女兒臉上那可怖的劃傷,再看了眼從小被大劉氏保護得很好,養在主母院子裡也沒受過什麽委屈的二女兒,心中多了幾分不喜。
“好,如你所說。”
大劉氏和蘇雯不敢相信今日一事後,那蘇蘊竟直接從庶女變成了嫡女!
蘇雯梗了一口血在喉中咽不下去,明明就是那個賤丫頭陷害的她,她怎麽能成了嫡女!?而自己出嫁的時候還是以庶女的身份嫁的!
“我不服,今日我根本就沒做錯,你們都幫著她,難道外嫁的女兒就已經不是蘇家的女兒了嗎?”蘇雯忽然在廳中喊道。
蘇尚書冷眼掃了一眼蘇雯,沒有與她多說一句話,而後再看了眼廳中的人:“今日之事,全部不許再提。”目光從大劉氏和小劉氏身上掃過:“你們二人方才所說,我便當做沒聽說過。”
目光最後停在大劉氏的身上,語聲帶著寒意:“那些信,你說當初你只是不想讓妹妹受到侮辱才留著的,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六七年,你還留著做什麽?”
大劉氏聞言,瞬間明白了過來,她用信來威脅妹妹的籌碼的心思被丈夫看透了,心底頓時一涼。
嘴唇微微發顫,開了口:“我回去後,再送還給妹妹。”
蘇尚書冷哼了一聲,然後轉頭與正妻道:“余下的事情你來處理。”
而後站起了身子,冷著一張臉直接走出了廳子。
蘇蘊看著父親離開,想到方才的話,她心底雖不甘,可繼續鬧下去,母親這邊也討不了好,畢竟書信的事情也不能傳出去。
她明白了母親為什麽會隱忍這麽多年了,一是她性子使然,二是為了她。
蘇尚書離開後,蘇長清再次去關上了廳門。
柳大娘子暗暗呼了一口氣,看來六丫頭記名的事情也就定下了,但也無所謂,只要不是另外兩個妾室的女兒就成。
聽了方才小劉氏的話,柳大娘子心中多少生出了些同情,這到底是攤上了什麽姐姐呀,這般的惡毒。
想到這,心裡就偏向了小劉氏母女倆,想給她們一些補償、
開口:“二丫頭是外嫁的女兒,我不便再做什麽懲罰,而為了不讓蘇府蒙羞,毆打姊妹也不能讓陳家人和外邊的人知道這件事,所以這懲罰……”
話語頓了頓,看向蘇雯:“從你的私房中拿出五百兩給六丫頭,再誠懇的與六丫頭道歉。”
蘇雯瞪大了雙目:“我憑什……”
才要說話,便立即被她小娘給拉住了,低聲提醒:“你夫婿還在府上,不能鬧大。”
此事鬧大,被休都有可能。
而蘇長清也開口了:“官眷毆打娘家姊妹,品行有虧,夫婿為官也會影響仕途,這事二妹妹你難道不知?”
聽到這話,蘇雯心猛然一跳,忐忑地往嫡兄望去。
蘇長清冷聲反問:“不然你以為為何高門之家除了講究出身,還講究娶妻當娶賢?”
柳大娘子又被自家兒子給戳了一下心窩,想到自己的小女兒,頓時覺得有些頭疼。心中暗道那顧候夫人遲遲不肯松口顧蘇兩家的婚事,估摸著還是小女兒不夠賢惠。
那蘇雯心下恍惚,今日之事她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旁人就是認定了是她做的。她若不認下這個啞巴虧,若是繼續鬧大,虧的依舊是她。
想到這,她咬牙道:“這事,我認了。”
朝著蘇蘊不情不願地說:“今日之事我錯了,對不起。”
“我說的是誠懇。”柳大娘子涼涼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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