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思索起今日見到傅太醫時,傅太醫說的話,給的東西。
傅太醫說,人到了中年,這腰腎確實會逐漸隨著年歲老了,可這湯補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藥膳滋補才行。
顧侯一臉的疑惑,隨後傅太醫又取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他,話裡有話:“先前侯夫人在老夫這取的方子,不能多喝,畢竟咱們年紀擺在那了,比不得年輕人了,還是悠著來的為好。”
顧侯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眼,是五顆藥丸。
傅太醫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道:“只需一顆,保準侯爺一夜都能大展雄風。”
聽這些話,還有手中的藥丸,顧侯聽出了幾個意思,自己的夫人尋過太醫,要了那等起陽補腎的方子。
回想到這,目光複雜地望向自己的妻子。
妻子在屋中並未有在外頭那般穩重端莊,現下坐姿隨意。約莫四十出頭的年紀,但看著隻像是三十出頭,本就貌美,雖比年輕姑娘少了青春,可卻多了成熟風韻。
看著妻子,顧侯不管是眼神,連心思也複雜了起來。
她去傅太醫那處問了起陽補腎的方子,可是嫌他不夠賣力了?
但仔細想想,房事上邊除卻沒有那麽頻繁,倒也不至於還要用到什麽補藥的程度。
顧侯很認真的思索了起來——或許,她是想自己頻繁一些?
顧夫人不知自己那素來面色嚴肅,不苟言笑的丈夫竟然想了這麽多,要是知曉,只怕是更愁了。
……
翌日,顧夫人起得晚了,腰酸背痛,更是蔫蔫的,但一聽說兒子與兒媳成事了,夜裡還喚了兩次水,整個人頓時爽利了,腰不酸背也不痛了。
忙吩咐廚房燉老母雞湯給世子娘子送去,一整日都眉開眼笑的。
心裡暗暗的想著定然是自己讓人送去的燉湯起效了,不然以兒子先前的行徑來看,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圓房了?
她得等過一段時日再多送幾回才行!
保準過不了多久就能抱孫子了!
*
因在婆母那處,她與顧時行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圓房了,所以在婆母面前少了幾分心虛,心裡邊也相對地輕松了許多。
這才從婆母的院子回來,就有婢女送來了信件。
信件上沒有署名,但卻是寫了世子娘子親啟。
蘇蘊思索了一下,把信拆開了。
從頭往下看,面色也逐漸沉了下來。
信是大皇妃讓人送來的。
信中,大皇妃主動請她幫忙。
她信上寫著劉太醫隻道她有月余的身孕,還道已經快保不住了,而接下來這些天必然會想法子讓她小產。
她也已然不信丈夫能護得住她與腹中的孩子了。而這大皇子府有諸多的眼線,她吃穿用度都受製於人,很容易出事。
而現下她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讓人知曉。她也是冒險一試,才讓婢女把信送出來的,希望蘇蘊能去皇后娘娘那處尋求幫助。
蘇蘊闔起了信紙,神色凝重。
依著大皇妃所言,那大皇府中應有不少德貴妃的人,故而連請個大夫都成了問題,也難怪那劉太醫敢把月份說小了。
上輩子大皇妃小產之後便病倒了,想必也是因為孩子月份不符,再有就是被藥物加害,身子才會垮了。
想到這,蘇蘊的心頭堵得難受。
她曾被當作棋子害顧時行。而那害她的人不會在意她會如何,是會名節盡失,還是會沒了命,都不會在意。
而大皇妃何嘗不是如此?
德貴妃隻想著自己的兒子,隻想著自己的地位會不會更加的尊榮。兒媳沒了,換人便是,孫子沒有了,再讓旁人生就是了。
蘇蘊在思索了片刻後,拿著信出了房門,去尋了婆母。
蘇蘊把信給了婆母。
顧夫人看了信上的內容,皺著眉頭,抬起眼眸看向兒媳:“你確定要淌這趟渾水?”
蘇蘊輕抿了抿唇,思索了兩息後,回道:“大皇妃能尋到兒媳這處,顯然是極為相信兒媳的。且大皇妃也是沒辦法了才會尋到我這處,我若是視若無睹,大皇妃腹中的孩子恐怕也就保不住了,長此以往下去,便是大皇妃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以德貴妃的狠辣,只會做得更絕,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而大皇妃能尋她幫忙,就已經說明了她要與德貴妃,也就是她自己的婆母站在對立面了,她已經被逼得沒有了回頭路了。
顧夫人長歎,隨後朝著蘇蘊一笑:“能進得了我侯府的人,你也是個心善的。”
顧夫人闔上信件,思索了片刻,道:“罷了,你現在與我進宮一趟,問問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素來與德貴妃不對付,若是知曉此事,不為大皇妃,也會為了對付德貴妃,以此拿捏住德貴妃的七寸,重傷她的元氣。
蘇蘊應了聲,與婆母一同進了宮。
皇后看了大皇妃的信,艴然不悅的一拍桌子,疾言厲色的罵道:“心腸如此歹毒,連自己的親孫子都敢謀害!”
大皇妃信上並沒有說德貴妃的不是,但明眼人也知道那太醫是為誰在效力。
那陳側妃什麽德行,誰人不知?
她還能收買太醫不成?
若是誰都能隨隨便便的收買一個太醫謀害皇家子孫,那早就亂套了。
皇后看向蘇蘊,問她:“確定大皇妃已有孕三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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