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最後,她走到顧三嬸身旁,看著顧三嬸。
絲毫不顧妯娌關系將來會變得如何僵硬,依舊道::“你為縣主,身份是高貴,但阿蘊是世子娘子,將來的侯府夫人,行兒的發妻,更是皇后的外甥媳婦,太子的表嫂,論起身份,她比你還要尊榮,你何來的臉瞧不上我兒媳?”
顧三嬸微微收緊了手心,羞恥地低下頭,全然不敢看身前的大嫂,還有那蘇氏。
她篤定是蘇氏用苦肉計逼走二嫂,所以才會出言訓斥蘇氏,讓她消停,可不承想竟然是因大嫂送去的燉品才置蘇氏昏迷,而跳梁小醜竟是自己。
顧夫人氣勢凜冽的說完這話,拉著兒媳就走了,懶得再看一眼三弟妹。
一個兩個都覺得自己是長輩,就能欺負她的兒媳了?
做他的春秋白日大夢去!
蘇蘊目光落在被婆母牽著的手上,心裡不僅感動,還覺得很暖很暖,眼裡不禁流出了淺淺的笑意。
第89章 顧二嬸後悔不已
年節將至,府裡喜氣洋洋。
蘇蘊操持府中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務。
顧夫人今年清閑了許多,不再像往年忙得連一口水都喝不上。
今年也只需要查看兒媳所操持的有無紕漏便可,但檢查下來,不僅沒有任何紕漏,還挑不出一點差錯,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當家做主。
兒媳如此能乾,比她剛嫁到侯府那兩年都要做得要好。
顧夫人本就喜愛這兒媳,兒媳能乾,自然是一頓誇,蘇蘊被誇得都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也不是一開始就這般熟練的,還是有了幾年的經驗才會如此,所以總是被誇得心虛。
她剛開始管家的時候,根本不像現在這麽的沉穩熟練,那會,她幾乎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生怕自己出錯,會引來旁人的嘲笑。
但現在回首,那些努力也並未白費,若無當日的努力,今日也不能這般輕松。
雖然輕松,但也還是有許多的瑣事要做。
晚間,她把這些瑣事帶回了屋裡來做。
時至戌時未,坐在軟塌的顧時行抬眼望向還在對帳的妻子,他放下了手中書卷,走上前。
感覺到了身旁的人,蘇蘊放下了筆,望向他,問:“怎了?”
顧時行望了眼帳冊,道:“這是什麽帳冊?”
蘇蘊應:“這是夫君你名下鋪子莊子的帳冊,先前忙碌,未來得及核算,現在得必須在年前核算了,再給那鋪子的掌櫃和莊子的管事發放分紅。”
說著,她伸手錘了錘低頭低得有些酸的肩膀。
顧時行見狀,微涼的手便撫上了她的肩頸,隔著衣衫到不覺得涼。
力道適中的揉捏,問:“可是這處酸?”
蘇蘊舒服的微闔雙眸:“就是哪。”
自從那日食用雪蓮生了紅疹,在屋中養了幾日後,顧時行越發的體貼了,體貼到蘇蘊有時都漸漸生出了懶骨,覺得什麽都不做,直接等著他伺候也挺好的。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坐在忠毅侯府世子娘子這位置上,不知被多少人盯著,等著她出錯。
她不能出錯的另一個原因,便是當旁人冤枉她的時候,也能底氣十足的反駁回去。就如那日顧三嬸趾高氣昂地與她說教時,她也有十足的底氣反駁回去。
想起顧三嬸,蘇蘊歎氣道:“前些天我與三嬸在廊下吵了,母親也怒斥了她,我聽說那日之後,她就病了,府中的人都在說這件事,隱約有人說覺得我過分了。”
顧時行雖然沒有在場,也未在府中,但也從夏珂那處聽了個全,知道三嬸都與阿蘊說了什麽。
聽了這些話,顧時行覺著對她的虧欠更甚。
現在阿蘊明媒正娶,風光嫁入侯府,依舊被二嬸和三嬸看低。那上輩子,二嬸三嬸待她,也只會更加的過分。
“她病了便病了,身為長輩,毫無長輩的風度,難不成要你向低頭?”默了一下,眉頭緊蹙:“關於下人議論,我便讓管家把人遣到宅子去。”
蘇蘊聞言,輕笑出聲:“倒也不用,有人覺得我過分了,也有人幫我說話,而且覺得我過分的人,無外乎是三房的人慫恿的。”
話到這,蘇蘊斂了笑意,心裡清明:“三嬸那麽高傲要強的一個人,那日被我和母親說得半點臉面都沒有了,怎麽可能不得心病?她便是知道自己錯了,可也不會低下頭,她現在想讓我給她一個台階下。”
“台階是給識時務,明事理的人下的,而非是明知錯的是自己,卻依舊端著不肯向服軟的人。”
蘇蘊聞言,握住他的手,抬頭望他,笑問:“你如此向著我,就不怕我到時候與你二嬸三嬸都反目成仇了?”
顧時行彎下腰,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唇角染上了笑意:“那我便站你這邊。”
蘇蘊笑道:“盡會說好聽的哄我。”垂下了頭,笑了一會,她才呼了一口氣,道:“不管往後發生什麽事情,反正我都不會委屈我自己了。”
他從她的背後抱住了她,輕蹭了蹭她披散的柔軟長發,低聲輕喃:“不必再委屈。”
*
年二十九那晚,顧三嬸還是從房中出來了,來了清瀾苑。
高傲好強的人,終還是低頭了。
“我承認,我一直以來都對你有所偏見,所以那日才會誤會了你,請你見諒。”顧三嬸面上沒有什麽表情,也沒有了往日的高傲,但更沒有歉意,依舊偏向於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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