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點了點頭,下了床,習慣的上前想給他整理一下那絲毫不亂的衣襟。只是手才伸出去,顧時行如昨日那般後退了一小步,身體也微微一偏。
“我自己來便可,你再歇一會。”
雖昨日已經緩和了一日,多少有些習慣她現在變化了。但思及自己昨日出現的怪異之狀,他想還是恢復原先的相處方式看看。
蘇蘊抬起眼眸望向他,面容明顯的露出了幾分的不悅:“昨日避開我,今日也避開我,夫君可是想與我再次離心?”
顧時行默了一下,想起太醫所言,她這性情大變之症,還需得有人開解,萬事尚需多順著來。
想到此,他暗暗的歎息了一聲,終還是上前回了一步,道:“勞煩你了。”
蘇蘊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也朝這他走近了兩小步,手放在了他的衣襟上邊。
顧時行目及她這兩日越發明豔的笑容上,心下竟莫名的多了幾分滿足感……
可隨即眼底浮現了一絲疑慮——他是從而何來的滿足感?
給他整理衣襟時,蘇蘊低頭望了一眼他手腕上的佛串。
也不知這佛串還能不能把他們帶回到那一輩子?若是回不去,那一輩子的她與顧時行又怎麽樣了,孩子又怎麽樣了,心中思緒萬千,可卻是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收回心神,蘇蘊後退了一步,朝著他露出了吟吟笑意:“今日早些回來,我等夫君。”
顧時行尚有些不習慣她的轉變,但面上卻依舊是那副無甚表情的臉色,什麽沒有表現出來。
他頷首,淡淡地道:“待我回來前會讓墨台先行回來與你說一聲,讓你做好準備。”
“好。”蘇蘊笑應。
這一輩子,夫妻二人第一次在成婚後的四年裡,早間中說了這麽多的話。
蘇蘊把他送到了門前,顧時行也就出了房門。
下廊階的時候才忽然想到她方才說的話——“夫君可是想與我再次離心?”
可他們何時交心過了?
他方才竟然絲毫不覺得這話有奇怪的地方。
顧時行眸色又多了幾分疑色。
走至院門前,才是停下腳步,往屋子的方向瞧了一眼。
只見原本笑著送他離開的女子,時下卻是沒了笑意,似乎有些憂愁的低下了頭,手覆在了小腹上,不知在傷感些什麽。
隻一瞬,顧時行約莫有了答案。
她這兩日的轉變,因真的是在孩子這一點上邊被旁人與母親給逼急了。
或許她是想從改善他們夫妻間的關系上,慢慢的磨合,這樣懷上孩子也容易一些。
想到這,顧時行轉身離去,心裡頭也有了想法。
——他們成婚四年,也確實該要個孩子了。
*
顧時行離開後,蘇蘊也開始梳妝,去給婆母請安。
再回來這一輩子後,她也有了心理準備。
不管是婆母,還是蘇家的人,還是滿金都的貴眷,待她的態度肯定是有很大轉變的。
先前她或許會因這些人的態度而鬱鬱寡歡,但對現在許多事情都看得開了的她來說,此時的心態也比未重生前要豁達了許多,他們態度的轉變或許只會讓她有一時的落差,但也不會讓她再像以前那樣悶悶不樂。
昨日她詢問過初意現在什麽日子了。
即便她已經在重生後的那一輩子生活了兩年了,但在詢問過後才知道現在離她重生那晚也沒過幾日。
梳妝後,蘇蘊出了屋子。
屋外旭日才掛起,早間的日頭熙暖,讓人心情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蘇蘊臉上掛上了由心而發的笑意。
初意也察覺到了主子的變化,問:“娘子這兩日是怎了,好像與以往有些不一樣了?”
特別是昨日,又哭又笑,讓人無比擔憂。
但今日卻好像又正常了許多。可細究的話,還是有些不正常,畢竟以往的主子可從來不會笑得這麽的明媚。
蘇蘊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簡單地說了句:“不過是看開了,所以心境也就與往常不一樣了罷。”
主仆幾人去了顧夫人的院子外,與顧家二嬸和三嬸迎面遇上。若是在那四年,蘇蘊會停下來,讓她們先進。
妥協過太多次,累了,再者現在她也不需要太看她們的臉色。
蘇蘊只是看了她們一眼,也沒有停下,率先入了院子。
妯娌二人都愣了一下,顧三嬸驚詫道: “她這怎麽一下子就趾高氣揚了起來?!”
顧二嬸也是皺起了眉頭。
蘇蘊與婆母行了禮後,臉上掛上了淺淺的笑意。
雖然婆母臉上多了威嚴,但臉上並沒有看不起她之色。不管是哪一輩子,婆母都是值得她由心尊敬的。
正準備要用膳的顧夫人問兒媳:“可用過早膳了?”
蘇蘊道:“還未,想過來陪母親一塊用早膳。”
顧夫人也就讓身旁的嬤嬤去多拿了一套碗筷顧來,目光落在兒媳臉上的笑意上,問:“今日有什麽開心的事?”
蘇蘊給婆母盛粥,也不瞞婆母,道:“夫君今日要與兒媳回娘家,兒媳心裡高興。”
話音才落,門口就傳來顧二嬸清冷的聲音:“顧家與蘇家還是少些往來的要好。”
說了這句話,還看了一眼蘇蘊,個中含義,意味明顯。
蘇蘊抬起頭望了眼顧三嬸,只是笑了笑,然後轉回頭,把盛好的粥放到了婆母的桌面上,也不搭理出現在門口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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