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宋景遲走到門口, 忽然回頭,看著隨歲空蕩蕩的公寓,忍不住的蹙了下眉。
“你這地方, 怎麽這麽空。”
看著沒有一點家的樣子,更像一個暫時的酒店——隨意拎一個行李箱就能走的那種。
隨歲以為宋景遲還是在說剛才沒有東西招待他的問題。
又好好的解釋了一遍:“我才住進兩天好嘛,你下次來的時候肯定不是這樣的。”
宋景遲點了點頭,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跨出了門檻:“關好門。”
“好。”
“再見。”隨歲對宋景遲拜拜手。
-
送走宋景遲,“哢嚓”一聲,隨歲關好了門。
剛剛被宋景遲轉移掉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都回來了。
可能是因為剛剛喝了一口涼水的原因,小腹不僅沒有好轉,反而來了更加遲鈍的疼痛。
早知道就順便捎一點紅糖回來了, 隨歲看著自家空蕩蕩的櫃子,有些後悔。
自己移到廚房中, 燒了一點熱水,倒了一杯慢慢的抿著。
關了燈, 隨歲終於躺在了床上。
她隻留下一盞昏黃的壁燈, 和從沒有拉緊的窗簾縫隙中鑽進來的淺色月光。
隨歲將頭埋進枕頭裡,小腹像是針扎一樣。
睡吧,睡著了就好了。
這些年隨歲都是這麽過的。
一個人的生活, 沒資格矯情。
睡一覺就好了,隨歲安慰自己。
她緊緊地閉著眼睛,今晚的睡意卻遲遲不來。
奇怪的,曾經與宋景遲在一起的一幕幕卻不斷闖入腦海,情不自禁、控制不住。
她想起宋景遲給她買紅糖水,告訴她不準吃涼。
想起宋景遲比她還準時的記著自己的特殊時期,空蕩的桌洞裡永遠準備著一個熱水袋。
想起宋景遲會搓熱自己的手,幫她取暖。
眼角的晶瑩順著夜色滑落進枕頭。
可是那都是以前了,今晚的她沒有宋景遲的照顧。
她再也不是17歲的隨歲了。
隨歲難受的將整個身子蜷縮起來。
這樣的躲在角落仿佛能填滿心中的空虛。
別想了,隨歲對自己說。
牙齒咬在手指彎起的骨節上,皮肉凹陷下去,刺痛提醒著神經。
隨歲拚命地抑製著自己的哭聲,因為這樣顯得她很沒有出息。
哭腔斷斷續續的很明顯,隨歲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努力穩著自己的情緒。
她吸了吸鼻子,翻了一個身,抱枕抵在小腹處。
雙眼無神的看著黑暗中那圈光暈。
“咚咚咚”
隨歲沒有反應。
又是幾下——“咚咚咚”
隨歲腦袋從枕頭上抬了一點,還以為自己是在幻聽。
直到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隨歲這才確定是有人在敲門。
淚珠半掛在眼睫上,連眨眼都忘記了。
隨歲想起宋景遲說的讓她關好門。
這時候誰會來找她。
說實話,隨歲有些害怕。
她停在床上,呼吸都無意識的屏住,一動不動,生怕外面知道裡面有人。
然而,放在客廳的鈴聲忽然響起,在空蕩的客廳中回響著,格外清楚。
一遍又一遍,聲音很大。
不止隨歲聽得清楚,就連門外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完了,一根線在隨歲腦中斷裂。
短短幾十秒內,隨歲甚至都想完了外面的壞人會怎麽對她。
冷汗蹭蹭的往外冒。
“隨歲——”
“......”隨歲覺得自己耳鳴了,她好像聽見外面是宋景遲的聲音。
外面的人再次敲門,同時喊著自己的名字:“隨歲,開門。”
宋景遲?隨歲這下有了反應。
她赤著腳,小跑到門前,耳朵貼在門上,細細的聽著。
外面的人似乎是有感應。
“是我,開門。”
宋景遲!
隨歲這下確定了。
手上的動作反應的比腦子還快,門在眼前打開。
宋景遲輪廓分明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隨歲愣了,這人又回來了?
“宋...宋景遲?”
宋景遲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隨歲赤著的腳吸引了。
“宋景遲?你怎麽回來了。”隨歲還沒有注意到,她剛哭完腦子轉的還不是很快,只是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十分鍾前夢中的人嗖的一下出現在自己眼前。
宋景遲眼神越來越暗,盯著隨歲踩在地毯上的腳。
隨歲遲鈍的感受到宋景遲的目光,小巧的腳趾不自覺的縮了一下。
宋景遲聲音帶著冷意,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隨歲——”
條件反射的,隨歲立馬應了:“到!”
“......”
沒出息。
隨歲羞紅臉,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
下一秒,天旋地轉。
隨歲隻覺得自己雙腳裡了地,兩手下意識的搭上了宋景遲的脖頸,稍微用了一點力氣,就結實的勾住了宋景遲。
兩人緊緊地靠在一起,屬於宋景遲身上的氣息與她交纏在一起。
她一抬眼就能看到宋景遲微微凸起的喉結和扣得緊緊地襯衫扣子。
隨歲後知後覺的發現——宋景遲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