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廠子外面的宿棲禾在那個男人一靠近顧家亮的時候,眉毛就微微蹙了起來。
直到通過五感符看見跟在他身旁的小鬼後,薄唇才微微勾起,冷笑道:“嘖,養小鬼?”
食堂內的顧家亮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面那男人聊著,忽然感覺汗毛倒立,一陣冷風吹過他的脖子。
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脖頸,沒發現異常,便起身朝著那男人說道:“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看著顧家亮的背影,那男人將沒動過的另一邊飯用蓋子蓋了起來帶走了。
顧家亮出來後便低聲喚道:“么妹,么妹,你還在不?”
“我在。”
宿棲禾靠在外面一處隱蔽的牆角,通過五感符將聲音傳進顧家亮的耳朵:“剛和你吃飯的那個人是誰?”
顧家亮邊走邊低頭悄聲說道:“那是我們廠長的兒子,平日裡也跟大家一起工作吃飯,挺好相處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和他坐在一起就覺得渾身發涼,汗毛直立。”
耳裡傳來了宿棲禾的冷嘲聲:“呵,不為什麽,那人養了隻小鬼罷了。你覺得身體不適,那是因為那小鬼身上的陰煞之氣傳來的。我現在好奇的是,你們廠長的兒子為什麽要養小鬼!”
正常來說,作為一個廠長的兒子,起點就比別人高,什麽都不缺,養小鬼的意欲何為?
正在走路的顧家亮聞言,雙腿一軟,直接走成了S型。
他穩了穩心神,小心翼翼的問道:“鬼不是不能白天出來的嗎?”
第201章 攤牌了
宿棲禾撚了撚手指說道:“不,鬼魂靈體是可以白天出來的,不過是不能長時間而已。你那個廠長兒子身邊養的小鬼估計就是上次弄斷吊梁,造成事故的罪魁禍首。
這廠長兒子幾次三番想害你,你可知道具體緣由?”
顧家亮找到一處花壇,在旁邊蹲下,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我們平時除了工作上的問題,基本上不怎麽來往,私交也不深。倒是我們廠長開小會的時候多次跟我說過,想提我起來做幹部這事。
但是我想著自己還年輕,想在基層多磨練一下,就還沒答應廠長,除了這件事就再沒別的了。
上次也是他給我送了一株綠植,還莫名其妙的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這次符又壞掉的時候,還是前天夜裡,我聽到住宿區外有打皮球的聲音,剛好就起來夜尿。
當時沒注意隻覺得脖子一緊呼吸一窒,周身冷得像冰窖一樣。
不過也沒多會胸口就發熱了起來,等到我恢復過來時,符就壞了。么妹,你說現在咱該怎整?”
宿棲禾倒是聽明白了,無非就是人的欲望和貪念在作祟。
這廠長兒子怕是聽見自己的父親說要提一個外人做幹部,心有不甘,便想著以此來謀害顧家亮。
顧家亮說完之後,宿棲禾的聲音就傳來了:“你如果有辦法的話,可以去他辦公的地方或者休息的地方看一看,是否有小朋友玩偶之類的,如果有你帶一個出來。”
說完後顧家亮就趁著這會中午還有休息一會的時間,去了何仁剛,也就是廠長兒子的休息室。
他躲在牆角處瞧見窗戶裡面,何仁剛的飯盒打開放在矮桌上。
肉眼可見的裡面的飯在一點一點的減少,顧家亮心下大驚。
那小鬼感覺到生人之氣在外面,看向何仁剛指了指外面。
便見他厲聲說道:“誰在外面?”
剛想跑的顧家亮,耳朵裡傳來宿棲禾話:“不用跑,既然他發現了就進去,跟著我的指示來。”
何仁剛拉開休息室的門瞧見是顧家亮,眼底一暗。
隨即假笑道:“家亮,這大中午的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嗎?”
顧家亮照著宿棲禾的意思,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看見了,你養的小鬼。我也知道上次吊梁突然斷裂,鋼板掉下來的事是你做的。何仁剛,你作為一個廠長的兒子,做這些事的理由是什麽?”
何仁剛起先還想著打死不承認,不過見顧家亮這麽篤定的跟他攤牌。
他也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為什麽?你說為什麽?我才是他何繼兵的兒子!我這麽辛苦的在底層工作乾活,他都看不到,偏偏看重你一個外人!
顧家亮,你一個農村來的漢子懂什麽?
不就是靠著自己比別人乾的活多,又勤快嗎?肚子裡一點墨水都沒有的人,還想做幹部?也不怕被人笑話。”
宿棲禾聽得著實有些無語,自己五谷不分四體不勤,除了比別人多讀了點書,還怪別人太能乾?
承認別人優秀有那麽難嗎?
顧家亮聞言,只是定定的看著他沉聲說道:“你是廠長的兒子不錯,你是比我們這些普通人有文化有學識也不錯。我決定不了我的出身,但我知道怎麽真誠待人。
如果你覺得廠長提的事有失公平,你大可以提出來當面討論,而不是在背後搞小動作!
你知不知道,要是那天我們沒有躲過去,就不只是受傷那麽簡單了,而是喪命!
你以為出了事,你和你的父親能脫得了這個責任嗎?”
第202章 養不教,父之過
“說得好!”
只見何繼兵沉著一張臉推門走了進來,狠狠的給了何仁剛一巴掌,再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