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茶幾上的飯菜已經不見了。
是陳妍回來收拾的嗎?
揉了揉臉,看了眼冰箱裡剩下的食材,打算給自己煮個面吃。
想到什麽嘴角勾起笑。
那些菜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打包走的, 真的打算第二天帶去公司吃?也不怕吃壞肚子。
她還正在切菜,陳妍從浴室裡出來,笑著回頭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還吃點嗎?我要煮麵。”
陳妍拿著毛巾邊擦頭髮邊說:“我不餓, 你吃吧。你和那位怎麽回事?我回來的時候居然看到他就那麽蹲在床邊看著你,專注的要命, 要是換成我肯定控制不住撲上去了。”
陳梨垂眼看著鍋裡的水煮開, 心裡有些疑問, 那個時間為什麽她最想見到的竟然是許時俊。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許時俊已經在她的心裡佔據了這麽重要的位置了嗎?
“我知道你怕什麽,但是說真的, 愛情這回事,本來就是甜蜜和痛苦並存的, 現在說是在意結果的,哪個真正在意的不是過程?只要愛過就夠了,愛一個人就要一輩子在一起, 想法很好,但是在當前這種閃婚閃離,感情來去如風的時代, 你顯得有點落後了。”
陳梨笑著說:“大概是缺失的東西太多了,希望慎重一點以後不留遺憾。”
陳妍笑著說:“唔,我和你想的一樣,真希望這個夏天快點過去。”
陳梨明白她的意思, 因為對她來說那才是真正的新生。
“其實我有想過以後萬一我要是出息了,他們像吸血鬼一樣撲上來找我,我應該怎麽辦?為了面子,任他們予取予求?可是這樣,那我努力跳出這灘爛泥地有什麽意義?遵從本心,我最多只會給他們基本的生活費,想要獅子大開口,門都沒有。”
陳梨將菜放下去加了點調味料,聲音淡:“別人又不是你,讓他們體驗經歷一下過程再來發表意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呵,祝他們一輩子都這麽道德高尚。”
陳妍坐在床沿,聽完笑了一聲。
許時俊離開的時候時間挺晚了,尤其是陳梨的舍友撞到他還是挺尷尬的,但他最常用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除了對他十分熟悉的人,沒有人能看透他此時在想什麽。
劉叔接到他的電話拿了一個多功能餐盒上來,他就在陳妍意外的注視下將剩菜全部打包了,而且還洗了碗筷才提著裝著自己換下來衣服的包裝袋出門。
等出了門,臉上一陣熱,坐在車上劉叔還不放過他,調侃道:“怎麽臉這麽紅?這兩年你的變化真的挺大的,小陳同學真不錯,說話比先生太太都管用。”
許時俊抿嘴上揚,眉宇間洋溢著淡淡的得意:“好的品行習慣學一點又不吃虧,免得別人把我歸入只會吃喝玩樂的敗家子行列。”
劉叔點了點頭:“你們大學不在一起上真可惜。”
許時俊上揚的唇角僵住,有點無奈地說:“劉叔,你是故意的嗎?哪壺不開提哪壺。”
劉叔爽朗大笑:“我聽口氣怎麽這麽不對勁?你怕什麽?你是個優秀的孩子,而且小陳同學人品沒的說,和你談戀愛,那肯定是一心一意的。”
許時俊突然安靜下來,不出聲了。
劉叔在等紅燈的時候往後看了一眼,看他像是霜打的蔫茄子似的,有點驚訝又有點好笑:“小俊,不會你還沒追到人吧?”
許時俊沉默不言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劉叔倒是不好在開口了,其實小俊是最像老板的人,從小聰明驕傲自負,他是少數知曉那間事情內情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成為老板的司機。
當初老板自己看不透,總是顧慮太多,但實際上他的心還是偏小兒子多一些,不然為什麽不令給小俊指司機?許落櫻這個女兒都比老板看的清楚,所以才幾次三番地想要在自己的面前樹立威信。
回到家,張校長難得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見兒子回來的這麽晚:“聽說你們部門聚餐,怎麽樣,還能適應嗎?”
許時俊提著食盒徑直去了廚房,將食盒放進冰箱,出來笑著說:“沒去,有事溜出來了。這兩天不忙?還有空看電視。”
張校長歎了口氣:“想和你說說話,也想知道我兒子心裡是不是在委屈,本該好好享受大學生活的年紀還得承擔家裡的事情。”
許時俊抬起胳膊放在額頭上:“您再說什麽呢?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有的委屈總比不委屈被人攆出去強。您兒子可做不了喪家之犬,我當初願意分享的時候不稀罕,現在指望我分給他們一杯羹讓他們喘氣做夢。至於公司裡的人,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不少,都等著我和許落櫻決出勝負之後選擇戰隊。顯而易見,很多人並不看好我。”
張校長安靜地聽兒子說工作上的事,當媽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兒子的本事,這些人無非就是欺負兒子年紀小,當他還不懂事,所以不將他放在眼裡。
站在起跑線上最不怕的是這些人的輕視和看不起,而是怕惡意的追捧,即便是道行高深的老人栽了跟頭的人也不少,更別說像許時俊這樣還和孩子一樣的年紀。
“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算帳,我不會留他們到選擇站隊的那刻。牆頭草,風往哪兒邊吹人往哪兒邊跑,正經本事沒見多少,叛變出賣人倒是勤快,投機討巧的一個都別想從我眼下溜過去。”